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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紫珏的頭,道:“溫侯非是良善,來日……”
說到此處便卡殼了,來日如何?來日為你尋個好人家便是?別人是劉家世子,要什麼沒有?來日忘了他,跟愚夫過?算了吧,沒的找羞辱,況且曹真也沒這斷袖嗜好。
想了半天,曹真唯有道:“賢……弟,莫太難過,情之一事,古來難問……難問。”他依稀能明白,阿斗寫的詩中傷慟之情,心內忽起了無止境的憐惜之意,嘆了口氣,喃喃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紫珏被勾起傷心事,伏在曹真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今夜曹真實是見到了與記憶中全然不同的“公嗣”,他的心裡,彷彿有點莫名的滋味湧上來,尋思良久,終究無言,只得以手輕拍紫珏背脊,像年幼時,他的母親哄他入睡。
片刻後,紫珏又悲又疲憊,竟在曹真的懷裡睡著了。
車簾被風捲起些許,光從黑暗裡投了一縷進來,映在小喬長長的睫毛上,車中兩人睡,一人醒,曹真望著輕輕翻飛的車簾出神,馬車朝長安城門馳去。
“哎喲——哎喲——”
阿斗與呂布共乘一騎,坐在他身前,哼哼唧唧,在馬背上搖晃,側過身,不住去蹭呂布。
呂布被夜風一吹,酒終於醒了少許,緊張道:“怎麼了?”
阿斗道:“剛吃飽,顛得厲害,肚子疼。”
呂布放緩馬速,阿斗又道:“小喬那事要緊,咋辦。”
呂布茫然道:“那快點?”
阿斗哼唧道:“想快點,又想跟你多處一會兒……”
呂布明白了,他駐馬於街口,停了一會,道:“公嗣。”
“嗯?”阿斗轉過頭來,呂布低聲道:“先辦正事,以後日子還長。”
他摸了摸阿斗的頭,低下頭。
月色如水,從馬下散去,盪漾了死寂一般的長安城。
銀光遍地的寂寞城市中央,英偉太守擁著他朝思暮想的愛人,在馬背上接了個吻。
蜻蜓點水般的一觸,便即分離,呂布的唇冰冷而陌生,阿斗十分疑惑,他怎麼了?
阿斗反手摟住呂布脖頸,呂布卻不再流連,驅馬向前。
阿斗搖了搖呂布,道“你一個人在這城裡,每天怎麼過呢,走吧,咱倆回家去。”
呂布不答,只道:“先送你出去,我再去劫小喬。”旋一抖馬韁,朝城門處飛馳而去。
阿斗無奈道:“你就沒點話對我說?”
呂布沉默了。
阿斗打趣道:“該不會是在城裡有相好了罷。”
呂布反嘲道:“沒你的相好多,方才你在屏風後跟曹真一起喝酒?何時又看上他了?”
阿斗訕訕無話,又道:“大半夜跑來挨你窩心腳,就知道,算。”
阿斗本意是激他,呂布卻笑了出來,阿斗怒道:“笑啥,還笑!”
呂布停下馬,城門已依稀可見。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阿斗道:“那是曹真的車?他要出城去?靠,不等老子。”
呂布示意噤聲,縱馬退到一間房後。
阿斗不爽得很,正待多說幾句,又聽馬車內傳出怒斥聲。
“本王爺要出城,還需太守丞相手諭?!”
曹真下了車,道:“開城門!否則耽誤了事,你擔不起。”
阿斗甚覺沒趣,忽覺說不出的自卑,嘲道:“王爺範兒擺得真足。侯爺、王爺、大將軍……”
呂布道:“別囉嗦,坐到我身後。”說著讓阿斗換了個位置,遠處士兵尚與曹真僵持中。
司馬昭帶著甘寧與數十衛士遠遠奔來:“丞相有令!今夜封鎖全城,一應人等,城內待命!”
曹真心中暗叫不好,小喬失蹤,司馬家衛士定是第一時間便去回報,忙奪過一名士兵佩劍,抬手便砍了一人,怒道:“不想死就開城門!”
司馬昭正要大喊截住馬車,橫裡卻馳出一騎,在他眼前高速掠過。
呂布怎會在這處!
呂布大喝一聲:“長安太守在此!放曹將軍出城!”
司馬昭尚未明白,忙喊道:“萬萬不可!溫侯聽我說!”他看到呂布背後的小子轉過頭來,忙喊道:“紫珏!”並連打眼色,要他制止呂布。
呂布卻看也不看司馬昭,縱馬飛奔,把他遠遠甩在身後,司馬昭疑惑無比,呂布與曹真平時都看不對眼,今天到底在計劃什麼?
司馬昭背脊發涼,終於找到了一切不合常理的問題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