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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裡一向慈眉善目的無非老和尚,此時已神情黯淡、四肢僵硬,似一截木頭戳在那裡!
“無非師父,出什麼事了,剛才那個神秘人物因何到冷月寺來?”才俊青急問。
“一言難盡啊!”老和尚無非只艱澀著說出來五個字。
“他是做什麼的,我怎麼從未看他來過?”才俊青又問。
“唉,皆是老衲一人造的孽呀!”無非沒有直言回答,只深深自責著,片刻之間,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才俊青不知如何勸解,只道:“師父,您別難過了,有什麼不痛快,對我說說吧,說出來心裡會好些。”
許是無非和尚心中打定了什麼主意,他決意不再隱瞞從前的往事了,這才開口道:“事已至止,憑你我二人的往日交情,老衲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給你聽——”
這無非老和尚不說便罷,他這一說,便說出了令才俊青做夢都想像不到的事情!
五十年前,青春年少的無非狂熱地痴迷上了武功,當時江湖上教派林立,最令他崇拜的,是號稱武林第一大派的天陽派,因他眉清目秀,骨骼奇巧,加之天資聰穎,後來他還真的被天陽派的掌門畢培基相中,成了掌門的關門弟子。得此奇遇,無非也曾暗自立下志願,一定要苦習武功,有朝一日成為一代宗師。可此時的無非卻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每次練功,他總能看到師父的身後站著一位乖巧柔順、含情脈脈的小女子,那是師父的五姨太婉娘,沒過多久,無非就無法自拔地迷戀上了她。無論白天黑夜,無非的心裡全然被婉娘佔據了。終於有一天,乘著師父外出會友的機會,無非闖進了婉孃的閨房,姦汙了她!令無非怎麼也想不到的是,被姦汙之後,那婉娘竟沒有向師父告發他,於是乎,無非愈加放肆,接二連三地與婉娘發生了肌膚之親……終於有一次,無非的行徑被人發覺了,他立馬成了天陽派上上下下人人皆可得而誅之的大逆不道之徒,眼看著自己罪責難逃性命不保,無非索性殺死了看押,偷走了天陽派的鎮派之寶——《天陽神功》,從此背師叛教,隱姓埋名,流離失所,最終剃度為僧,輾轉落腳在了這杏樹灣的冷月寺,吃齋唸佛,苟度光陰……
“這些年來,江湖中的各大教派一直沒有停止對我的尋找,他們無一不是為了得到武功秘笈《天陽神功》,任何人只要修煉成了天陽神功,他就可以傲視群雄,獨步武林,”講到此,無非長嘆一聲,“唉,也是這些年的安生日子讓我漸漸失去了警戒之心,從前練功,我都是躲在屋子裡偷偷地練,無人知曉,只因那幾日,寺中小僧都外出化緣去了,我一時疏忽大意,竟在這院子當央練了幾回天陽神功,不想正被陰煞派的眼線發覺,這陰煞派專營盜墓勾當,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邪惡之派,無論是誰,只要被他們盯上,從沒有能逃脫得了的。就在剛才,他們已派信使來通知我,限我半個時辰內交出《天陽神功》,不然的話,他們就要蕩平杏樹灣,一個活口不留!”
“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才俊青驚得顏面失色,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事端皆是因老衲而起,還是由老衲了斷罪孽吧。”無非低下了頭顱,雙手合十道。
“師父,我看您還是想想辦法,速速離開這裡吧。”才俊青勸道。
無非斷然道:“生死關頭,老衲怎能一走了之,讓眾位鄉親們無辜受累?不可,那萬萬不可!”
才俊青大睜著眼睛:“那,那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哈哈哈哈,生已無歡,死有何苦?”無非仰面向天,放聲悲笑,“幾十年來,老衲每日都在悔恨當初做下了姦淫惡事、偷盜了鎮派典籍、殺死了無辜看押,致使心力憔悴、精神衰弛,加之武功無成,早已是厭倦紅塵了!只是那日被陰煞派的眼線發現後,老衲決計速成天陽神功,以圖在了此殘生之前,為世間再多消除幾個孽障,哪料到這突然的冒進修煉,竟使老衲的五臟迅速枯萎,經脈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話音至此,無非一個趔趄匐倒於地,一大股鮮血從口中噴吐而出!
作者題外話:衷心期待各位朋友關注大灣布衣的泣淚之作!
第三章 臨終託付
“師父,師父!”才俊青哪曾見過無非吐血!驚急著撲到無非的身側,要把他再攙扶起來。
無非擺手阻止:“俊青,你已知老衲過往,卻還不鄙視老衲,你真是心地仁厚之人吶,老衲感激不盡卻無以回報,唯有祝你前程錦繡不可限量!”
才俊青鼻息酸楚,雙眼含淚:“師父,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說這些話,您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