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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他拿什麼交給“溫柔宮”的來人?豈不是自食諾言,毀了信約?怎對得起“瘋傻二怪”!
對了,金玉容是引火自焚的,就是沒有那透胸的一劍,他也絕活不了,夏侯嵐他並不算自食諾言,毀了信約。
可是,“瘋傻二怪”曾經說過,只要他一旦擒獲金玉容,而適時“溫柔宮”的來人也會馬上出現他身邊。
如今呢,怎未見“溫柔宮”來人?
他原不信有那麼神,那麼玄奧的事,本來嘛,“溫柔宮”的人又不是神仙,哪會算的那麼準?
想到此處,他心中微松,腳下邁了步。
金玉容已然伏誅,大仇已然明雪,剩下的兩件事,就是找尋義妹下落,跟取回那半張“藏真圖”了!
後者有線索可循,他不急。
前者卻如大海撈針,而且絲毫遲緩不得,假如真如金玉容所說,那後果就大不堪設想了。
想到這兒,他又不禁通體冷汗,機伶寒顫。
不管怎麼說,總得找,一提氣,他長身欲起。
驀地,一聲微弱呻吟傳入耳中。
夏侯嵐一震停住,循聲投注,只見那先前被浸毒暗器反射,原以為已死的黑衣漢子在動。
夏侯嵐心中一動,大喜,閃身掠過去,伸掌抵上那黑衣漢子後心,那黑衣漢子身形一陣抖動,緩緩睜開雙眼,臉上傷痕累累,烏紫一片,兩眼失神,望之怕人。
他入目夏侯嵐,猛然一驚,掙扎欲起。
夏侯嵐忙道:“你若想多活片刻,就別動!”
多活片刻也是好的,那黑衣漢子果然沒動。
夏侯嵐道:“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該在臨死前做件好事,以贖你的一身罪孽,告訴我,董姑娘現在何處?”
那黑衣漢子沒有說話。
夏侯嵐道:“金玉容已然伏誅,你也僅剩最後一口氣,忍心讓一個弱女子被殺害?你該也有兄弟姐妹……”
那黑衣漢子身形一陣抖動。
夏侯嵐忙道:“說吧,別帶著良心的不安……”
那黑衣漢子口齒啟動,似甚是吃力,好半天,施盡了力氣,方始憋足了,低弱幾不可聞的個兩字:“句……容……”
眼一閉,頭一垂,寂然不動。
這兩個字聽得夏侯嵐心頭一震。心想,句容,莫非那金玉容已知……,轉念一想,不對,倘若金玉容已然知道,他怎會不留在此處……”
一念及此,心中頓松,怎算有了線索,“句容”這個地方雖然大了些,但總比那茫茫的人海小得多!
有這兩字,也絕然比沒這兩個字強!
這倒巧,兩件事恰好合成了一路。
他向著黑衣漢子投下最後一瞥,低低一聲:“謝謝你,閣下,有此一句已足贖滿身罪孽了……”
長身掠起,破林而去……
紅日銜山,鴉背夕陽,這頃著波上盪漾著萬道的金光,這是個小湖泊,在當地,叫“石臼湖”!
顧名思義,它像個“石臼”,事實上,的確不錯。
“石臼湖”是個漁村,在湖四周,有好幾片小村落,這兒住著近百家長年與波濤為伍,打魚的漁民,他們靠雙手,憑努力,依這個湖泊吃飯,知足而常樂。
漁舟艘艘靠了岸,三五成群的漁人黝黑的臉上綻開著笑容,負網提簍,揹著夕陽步向那炊煙已起的家。
遠處,有—群赤著腳的孩子跳耀著,嚷叫著奔了過來,這是一付樸實漁鄉的寫照,寧靜而美。
這時候,一條小路上,並肩走來兩個人迎向了那些三五成群,滿載而歸的漁民,這兩個人是兩個老者。
他兩個,一著黑衣,一著白袍。
黑衣老者身材高大,環目虯髯,威猛懾人。
白袍老者身材瘦削,凹睛隆準,兩目有點陰沉。
他兩個,步履之間異常快速,轉眼之間已迎上了那群漁民,黑衣老者一擺手,淡然喝道:“喂,你們停一下!”
眾漁民愕然停步,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漁民問道:“這位客人是要……”
黑衣老者道:“買魚,可有鮮魚?”
原來是買魚,嚇人一大跳!
那年老者漁民忙道:“有,有,有,都是剛打上來的……”
放下背上魚簍,道:“客人請聽,還都活蹦亂跳呢,客人要多少?”
黑衣老者一點頭,道:“那好,我要一條!”
年老漁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