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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籠屜,鼓風機轟轟響著。三十來歲的漢子見到他們,咧開嘴一笑,點點頭,又繼續添煤。
沒走的村幹部說:“他叫李二旦,前幾年在部隊當兵是做飯的,後來復員了,知青來了讓他給你們做飯,估計你們吃的慣。”
王大力他們又去另外幾家知青住處情況都差不多,但是一打聽,大部分都是住在中農,富農家,按老鄉的話說:這些人房子多,聽話。
中午時間到了,王大力和其他的知青都聚到王大力他們住的院子裡,這裡是伙房,他們都到這裡來吃飯。
可是進到屋裡那個伙伕李二旦正在一個大的像床板的案板上切菜,菜無非就是兩種,一個事洗了半筐的土豆,一個事堆了一筐的洋白菜。他拿起土豆,咣咣咣咣,就把一個土豆切成三四塊,然後又拿起一個土豆,咣咣咣咣,又是三四刀,案板上堆了一堆土豆塊,切洋白菜,還帶節奏,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不緊不慢的,好像在彈奏音樂。
知青們一個個在門口往裡看他幹活,後來越聚越多,門口幾乎擠的滿滿的了。這位漢子仍然熟視無睹不緊不慢地切著菜。
又過了半個小時,有表的知青看了看錶,已經十二點半了,菜不但沒炒,切還沒切完呢。高個子的單丁一和急性子的許加添終於忍不住了,走進屋子,拍了拍李二旦的肩膀:“哥們,該炒菜了吧,都幾點了?”
“幾點了,剛餉午啊,離吃飯早呢?”李二旦側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切他的菜。
“算了算了,咱們先回去等等。”不知誰說了一句。男生一大半擠進了王大力他們住的屋子,女生陸續出了院子,到一百米外三隊女生的住宿處去了。
大家聚在一起閒聊,無非是剛到村子裡的一些見聞。
半小時後,知青們的肚子大部分咕咕響了,早上在縣裡,他們只吃了半個饅頭,一碗粥,幾十裡的汽車,一碗粥被顛的變成尿撒出去了,半個饅頭也早消化完了。他們便又走進伙房。
伙房裡,李二旦正在一個木墩子上抽菸,菜切好了放在案板和筐裡,他一邊抽菸,一邊微閉著眼睛,似睡不睡的。
“老兄。”單丁一推了李二旦一把,“你怎麼還不炒菜啊,都幾點了?”
“這老早吃飯,你不怕半夜餓?”李二旦一歪頭,好像奇怪似地瞅了瞅單丁一和屋裡的知青們。
“哎呀,我們餓了,你趕快炒菜吧!”許加添又加了一句。
“你們真讓我炒?”
“對!”知青們一致說道。
“好,那我炒。”李二旦把煙扔到地上,踩滅。把鍋裡的水舀幹,倒上油,噼裡啪啦地就炒開菜了。二十來分鐘,菜就炒熟了。
知青們吃的香啊,雖然沒有肉,比在縣城裡那幾頓飯吃的香。
下午,到晚飯時間了,伙房的門鎖著,李二旦沒來,伙房沒有熱氣,也沒炊煙。
知青們男的女的一撥撥來,一撥撥走,又一撥撥來,又一撥撥走,直到天黑,伙房仍然鎖著。
單丁一忍不住了,跑到大隊向村幹部問:“怎麼不做飯了?”
答:“做了。”
“哪做了?”
“餉午。”
“那是午飯啊?”
“咱這冬天一天就是兩頓飯,早飯你們在縣裡吃了。後餉飯,你們非要早吃,吃完了,下一頓,明天早上九點再吃。”單丁一把話傳給同學。同學們男的女的都啞然了,好在,剛從北京出來,包包裡還有些吃的,各自回家填填肚子吧。
月色朦朧,一小格一小格的窗紙發出淡淡怕光,只有窗戶中間一吃多見方的玻璃,恍恍惚惚地能看到院裡已經落葉的一棵杏樹的枝條,及枝條上掛著的殘缺的雪花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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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菊已經睡了一覺了,熱熱的炕剛躺下很舒服,再加上幾天的勞累及興奮,所以,一躺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左小菊感到後背發涼,不禁從睡夢中醒來,一摸抗已經涼了,她看看身邊,睡著的妹妹和兩個同學,瞧瞧黑洞洞的屋,望望窗外冰涼的夜,一股淒涼的感覺襲遍全身,他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憋了幾天的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流了下來。
她是一個堅強的人,很少流淚,在她記事以後,她幾乎沒有當著外人流過淚。這次,上山下鄉,多少同學在火車開動的一剎那都流淚了,她卻沒有,和妹妹及同學聊著,笑著,彷彿插隊不是什麼苦事情,而是一件高興的事。
左小菊的父母都是延安時期的革命軍人,是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