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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縣長說他身體不好,得了糖尿病。我們領導安慰說:“現在醫學發達了,糖尿病也不算什麼大病了。沒事的,您放寬心,好好養病。”
氣氛好起來,董勝把中國禁毒的情況和決心跟他講了,希望勐冒縣本著雙方共同的願望和利益,抓緊抓實禁毒工作,有什麼需要中國配合的,請儘管提出來,中國會盡力而為。鮑縣長顯然什麼都知道,他悶悶不樂地嘀咕說:“因為毒品,美國通緝我們的領導人,國際社會也給了我們很大壓力。但是大煙種植在佤邦已經一百多年了,是英國殖*義者帶進來種的,又不是我們的爹媽給我們帶來的,更不是我們自己創造的。我們是一直在禁毒,搞了好多工、商、農業建設,要把毒品在我們這一代人身上解決掉。但是困難很多,過去我們一直在打仗,和平後轉下來搞建設,腦筋都不夠用。”他和李志超書記一樣,對外界的一些說法很是氣憤:“我們買了一輛好車,建了一座好房,就說是毒品車、毒品房。太不公平!”
但是,要怎樣說才會公平呢?當時我再一次想起了這個問題: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我能不能做到公正、公平呢?帶著這個問題,我們離開了這座豪宅,離開了勐冒縣城,向東而行,穿越重重關山,踏上了回國的路途。
第十五章 每年上千噸鴉片去哪裡了?(1)
在路上,我們又看見有兩個地方的地裡面長著罌粟,但是罌粟長得很不好,稀稀拉拉的,白色的花朵零零落落,一點都不好看。快到中國邊境的時候,路邊上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寨子,跟我在邦康特區永邦寨看到的情形差不多。但是,這裡有一塊緊挨著破草房的罌粟地裡還開著不少的花,多數是白色的,零星夾著一些紅色的,這是我這次佤邦之行看到的最多的一片正在開著的罌粟花,所以一定要下去照相。
罌粟花的主人正在地裡幹著活。這是一塊窪地,地裡有淤泥,像是下雨時在地裡積了很多的山水,積水剛剛蒸發完。不知是什麼原因,地裡的罌粟長得良莠不齊,有的正在開花,有的則已經結出了肥碩的蒴果。一個瘦弱的老頭子和他的一言不發、見了生人就躲開的老婆子正在用專制的小刀子給蒴果劃口子。幾個小孩子百無聊賴地趴在草房前面用來圍罌粟地的竹柵欄上,他們大概是老頭子的孫子吧,本來應該去上學的,可他們卻在這裡無所事事地乾耗著蒼白的幼年和童年。我想,要是罌粟無法禁種,那麼,過不了多少年,他們也該走進罌粟地裡去幹活了吧?
我們進了罌粟地,讓老頭從頭到尾地做給我們看。他先用左手輕輕地捏住蒴果,拿在右手裡的小刀子往上面輕輕一劃,又輕輕一劃,想不到這種果子會如此的滋潤多汁,像乳汁卻比乳汁還濃稠的漿液好像帶著聲音呼呼地從劃口裡冒了出來,高高地隆起在那裡,像一條白色的蟲子爬在劃痕上面,蠢蠢欲動,卻又被沾牢在那裡。據說,這條隆起的汁液“蟲子”會慢慢地變幹變硬,幾個小時後由白變黑。
這時候,第二道工序開始了。幹活的人左手裡拿著一個小容器(或者掛在腰上)並捏住蒴果,右手拿著竹片或類似小鐮刀的鐵器輕輕一下就把變黑了的“蟲子”刮下來了。不斷地這樣在一隻只果子上刮,颳得差不多了,就把竹片或鐵器在小容器的邊上一蹭,一些黑色的東西就被收進容器裡。這些黑色的東西就是大煙膏,它此時處於半凝固狀態,很黏稠,要放在陰涼處等到再幹一些,然後用手把它們捏緊成坨,再用植物葉子或者油布打成小包,用麻絲或草莖繞捆起來,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生鴉片了。
林則徐放火燒掉的那些鴉片要比這樣的生鴉片高一個層級,它是把生鴉片兌水加熱,除去雜質後蒸乾到適當濃度,便於吸食的熟鴉片。熟鴉片呈深褐色,新鮮如軟瀝青,碰到空氣就會很快凝固。
一個人這樣幹一整天也收不了多少煙膏。種1畝罌粟,正常的只能收割到大約1公斤大煙膏,一般的老百姓,每家只有能力種幾畝罌粟,如果老天照顧能夠正常收穫的話,每家每年也只有幾公斤鴉片的收成。鴉片的價格在當地每公斤大約是1000—1500元人民幣,差不多要種3畝地的罌粟才能維持一家人最起碼的生存(如果能夠正常收穫的話),就像我們在永邦寨和這裡看到的,這僅僅是活著一條命的生存。
如果用植物學的表述方式來表述緬北的罌粟的話,大致如下:
罌粟,又名罌子粟,一年生草本植物,株高約100厘米,全株碧綠無毛刺。葉互生,葉片長橢圓或長卵形,卵形葉廓缺刻參差,基部抱莖,根莖直立有粉,邊緣有缺刻。每年秋冬種植,翌年初春開花。4片碩大花瓣單生枝頂,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