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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上淺淺鋪了一層,鮮血噴濺上去,那些冷白素淨的花瓣迅速發黑。
刺客遮著面,看不清表情,只露出來一雙冷漠如刀的眼睛,緊緊盯著她,似乎是怕她有所反抗。
身邊不遠處躺著她從邊關帶回京的小幅將。
原本是同她回來見識衛都繁華連弱冠都未到的少年,安靜的躺在血泊裡,臉上尚留著一抹不能救她的自責。
好一個聖命難違,她笑“既下了毒,又何必多此一舉”,只覺渾身血液都冷透了。
“怕將軍死的不夠透,回去無法交差”。
何至忌憚她到如此地步。
她雖是戰無不勝的飛霜將軍,可也只是一介血肉之軀,身中劇毒,早已生機全無。
她再張嘴,卻嘔出一口血來,接著越來越多的血從嘴裡,胸口流出。
頭頂上,春日的天光明媚到刺目。
刺客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周圍將士驚恐的呼喊聲越來越近,穿林風有些冷,她再也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再之後,她開始墜入一片鮮紅的迷霧之中。
繁京城高大的城門,她渾身是血的屍身,抱著她面色慘白雙目猩紅的帝王。
斷斷續續碎片一般拼湊不齊。
“小…姐,您在想什麼”。
察覺到有人在扯她的袖子,夏葳回過了神,一睜眼便對上小葵清澈的眼神。
“在想那個夏將軍可好相處”。
不過是隨口一說。
前些日子醒來,她發現自己重生了。
成了衛國鎮遠候十五歲的獨女夏葳。
姓名容貌皆同她上輩子無異。
只是上輩子她生於鄉野,孤女一個,同鎮遠候八竿子也打不著。
衛國也沒有什麼鎮遠候,夏姓將軍只有她一個,死於慶西六年。
而今,卻是慶東二十四年。
慶東二十八年冬,衛帝卒,傳位於太子,為慶西元年。
她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
腦海裡忽的浮現出了一張俊秀的少年容貌,站在深秋的暖陽下,笑容恣意灑脫。
而後少年的樣子漸漸變成了城門下抱著她的屍身失聲痛哭的男人。
兩張面孔在她腦海中交疊,心臟像是忽然被人緊緊攥住。
那種呼吸不暢的感覺又來了。
衛懷。
她一拳砸在面前的匣桌上。
半盞涼茶被震的翻落下去,掉在她的裙襬上溼了一片。
夏葳突然的動作將小葵嚇了一跳,她急忙拿起帕子去擦她裙襬上的水。
“小姐放心,早先兒已經打聽過了,老將軍雖出身行伍,卻是個好脾氣的人”。
“而且那畢竟是小姐的爹爹,哪有爹爹不疼女兒的”。
說完又將翻到的茶杯放好,之後拉過夏葳的手檢視,
“真是個急脾氣,小姐有什麼想知道的,您問我便是,拿自己的手撒什麼氣”。
她以為夏葳是在擔心那個從未謀過面的爹爹不好相處。
夏葳的目光落在小葵尚有些嬰兒肥的臉上,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話,火燒一般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十三四歲。
正是好年紀。
她如今已經不是飛霜將軍夏葳了。
“小姐吃糖”小葵檢查完她的手不知又從哪處尋了包糖塊,獻寶似的遞上來。
“吃了糖以後就不做噩夢了”。
真是一派天真。
不過她還是捏了一塊糖。
剛送進嘴裡便聽得車伕在外面拔著嗓子喊“小姐,落雨了,前方要入山了,小的需快些趕車,您和小葵坐穩當些”。
“好”她囫圇應了一聲,重新靠回車壁。
既然回來了,自然不能白來一趟。
得了令的車速明顯快了起來,頭頂的雷聲愈發清晰。
小葵收了紙包,見夏葳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往前靠了靠。
“小姐明明自小身子弱,卻總不安分的要學些棍棒拳腳,常弄得一身傷痕,
此去京城,小姐若還想學藝,可央將軍親自教習,學功夫不打緊,重要的是與老將軍親近些”。
“好”。
她懶懶應下。
希望小葵歇會兒嘴。
小葵一頓,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聽話,又笑開道:
“小姐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