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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曾在高山爾見您一面,不知您是否記得?”
努爾哈赤當然是記得的,佟養性從小經商,闖蕩江湖,善於逢迎,笑著說:“大人龍顏鳳目,偉軀大耳,叫人過目不忘,所以說……”
話語未盡就大笑起來。
兩人一見如故,佟養性就把努爾哈赤請進隔壁一家茶館,在牆角找到兩個座位,叫了一壺茶,邊喝邊談。
原來,一個月前佟養性到廣寧賣貂皮,被李成梁的兒子無理扣留。
佟養性透過撫順遊擊,進京告狀,並告到張御史那裡。
狀子已經遞上,他正等候訊息。
修養性遇到知音,滔滔不絕地說道:“宮內御史張鶴鳴也是反對李成梁的。都司大人,您好歹是建州衛的一個都司,如果您能把您的經歷跟張御史稟告,也夠他李成梁喝一壺的!”
努爾哈赤試探著問:“佟大人,你和張御史的交情怎樣?”
“沒說的,沒說的。”
佟養性嘻嘻哈哈地說:“後天,張御史請我到府上喝酒,都司大人,如果您能抽出功夫,咱們一起到府上,我跟爺薦舉薦舉,他也一定會歡迎,您看如何?”
努爾哈赤點頭讚許。
第二天,努爾哈赤帶著禮盒,率領十人,在禮部官的引領之下,進皇城進貢、獻禮。
可是,只有司禮監代皇上收下貢品,並將皇上賞給努爾哈赤的綾羅綢緞,瓷器玉雕等物帶出皇宮。
第二天,傍晚,努爾哈赤悶悶不樂地陪著佟養性騎馬來到張御史的府上。
在張御史舉辦的宴席上,一主二賓,推心置腹,邊飲邊談,談得十分投機,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御史喝得紅光滿面,話語如注。
他談天說地,講經論史,說來說去,講到眼前皇帝及皇宮秘事軼聞。
努爾哈赤聽了眼界頓寬,連連點頭稱是。
特別是有關皇帝的正傳野史,他聽得尤其入迷。
張御史說,皇帝自十歲登基,十幾年來,雖有張居正有輔內閣,但他只知吃喝玩樂,沉於酒色,深於後宮,不聞不問朝綱。
朝廷上下,宦官恣肆,長此下去,大明江山豈不毀於一旦?
努爾哈赤見此情景,十分感慨。
一則,他為張御史的憂國之心而由衷佩服,二則,他又覺得張鶴鳴過於迂腐。
但從中他得知朝內的種種矛盾。
他暗想,大明朝如此腐敗,如今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推翻它,很難讓百姓黎民重見天暗日朗。
想到這裡,他意識到歷史的征途,民族的重託以及自己的目標,於是不知覺地把話題轉到李成梁的身上。
提到李成梁,張御史才想起,今天盛宴邀請修養性,努爾哈赤的用意。
近幾年,他常看到朝廷轉給它彈劾李成梁的奏章。說他兵權過重,子弟奴僕都加官晉爵,這些人仰仗權勢盤剝兵士,魚肉百姓,懇請皇上治罪於他。
但,可惜其證多虛,事實甚少。
近日,他聽好友薦舉佟養性,要與自己稟報秘事。
於是三天前,就定下來今日宴請佟養性,以長談閒敘。一想到正事,張御史彷彿清醒了一些,他為兩位客人斟了酒,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佟老弟,您遞上的狀子我看了,證據可有呀?”
佟養性聽張卸史您自己為老弟,一時受寵若驚。
他“噌”地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張黃婊紙寫的十人作證的便函,雙手遞給張御史,說道:“御史大人,這是廣寧府十個鋪子的店主聯合簽字畫押,他們親眼看見李成梁的三個兒子帶著十個打手,把我的一百張貂皮無理扣留,實際是明搶。他們為了替我出這口氣,就聯名捐資,為我湊了進京的盤纏,大人……”
張御史讓他坐下慢慢細說。
佟養性一五一十地細說了一遍之後。
然後又誠懇地裡了一眼努爾哈赤,說道:“御史大人,如果我說的有虛,您就聽聽建州衛的都指揮使說說李成梁父子的所作所為吧。”
張御史早就聽說女真族出了個英雄名叫努爾哈赤。
今天一見,果然了現努爾哈赤舉止不凡,他聽佟養性薦舉,就轉身說道:“請都司也談談在遼東的所見所聞吧?”
努爾哈赤沒有滔滔不絕地陳述李成梁父子罪狀。
而是慢條斯理地從長袖裡拿了朱少陽幾天前給他的帳折,遞給張御史,說道:“這是李氏父子,製造的假的軍餉帳折,一萬就剋扣白銀千兩,請御史大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