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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潤看了一眼門外,低下頭來飛快的說:“這個給你,我明天再來。”他把一個紙包塞進阿福手裡,遲疑了一下,他又說:“可不要讓別人知道。”
阿福一怔,可是腦子轉的慢,還沒反應過來要問這是什麼意思,劉潤如同來的時候那樣,又匆匆的開門出去。
阿福看看手裡的東西,紙裡包的是一把灰撲撲,藥草研碎磨的藥末兒。
這……這叫什麼事兒啊。
阿福想起他剛才說話的語氣神態,忽然覺得一陣心驚,雖然是躺著,還覺得頭暈目眩,連忙緊緊閉上了眼。
這種事只有以前在電視電影裡看過,怎麼猜,也猜不著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看看藥包,吃還是不吃?
阿福沒思索太久,總之現在病沒起色是事實,劉潤沒有必要害她。
伸手從床頭拿過一個茶杯,伸長手臂摸著了茶壺,顫抖著倒了杯水。那個藥末兒聞起來並不刺鼻,阿福把藥末兒倒進嘴裡,用力嚥下。嗓子腫著,只覺得那藥末兒好象黏在上顎和咽喉處,澀澀的,急忙喝水,茶水半涼了,猛一喝下去,阿福機伶伶打了兩個寒噤,無力的倒了回去,可是再也睡不著了。
剛才的事情,越想越心驚。阿福只覺得腦子裡塞滿了爛草,扎扎戳戳的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藥有問題?是誰的問題?
杏兒過了一會兒回來,腳下小心翼翼,如臨大敵般端著一碗藥進來:“阿福姐,吃藥了。”
阿福嗯了一聲。杏兒把藥放在桌上,過來扶她坐起,還放個枕頭在背後讓她靠著。
“你身上怎麼樣?覺得好點兒了嗎?”
阿福搖搖頭。
“來,喝藥吧。”
醬色的藥湯聞起來就讓人覺得嘴裡心裡一起發苦。阿福皺起眉頭,杏兒看看她:“喝吧,不喝病怎麼能好。”
“不想喝。”
杏兒也有些苦惱:“藥哪有不苦的,那,我拿果脯來給你壓一壓?”
阿福接過藥碗,杏兒轉身去櫃子裡找杏脯,阿福只喝了一口,側過身將藥倒在床頭與牆壁之間。藥汁沿著床腿淌下去,無聲無息。反正這屋裡已經一股子藥氣,汙濁不堪,再多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杏兒轉過頭來的時候,藥只剩下兩口了,阿福搖著頭:“不喝了。”
“好吧,反正剩的不多了。”杏兒把果脯盒子遞過來,阿福拿了一塊含在嘴裡。
“杏兒,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你看,你又瘦了。”
“我沒事。”她也伸手從盒裡拿了一塊放進嘴裡:“等你病好了,記得多弄點糕餅謝謝我。”
阿福仔細看著她的臉,杏兒看起來與往常並沒有太大不同,不過眼睛下面微微的發青,這兩天的確辛苦,晚上又睡不好。
阿福一肚子的疑惑,又偏偏得不到解答。
第二天劉潤果然又趁屋裡沒人的空檔來了。杏兒這個時候去煎藥,屋裡只有阿福自己。
“昨天的藥你吃了嗎?”
“嗯。”
劉潤又摸出一個同昨天一樣的紙包來給她。
“前天我過來,你睡著,我替你把了下脈。”
“你……懂醫術?”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學過一點皮毛。”劉潤說:“你的藥對症,但是其中少了一味要緊的,這樣喝下去,再喝十天半個月病也不一定好得了……”他站起身來,順手替阿福掖了把被子:“自己多小心。”
佳蕙和其他幾個宮女來看過她,也不過是說兩句話就出去了,以免過了病氣大家都麻煩。
陳慧珍也來了一次,她穿著件水紅的襖子,腰間繫著蔥黃的裙帶,頭髮梳的光滑齊整,看起來格外精神。相比之下,阿福一臉病容,聲音嘶啞,蓬頭垢面,實在狼狽。
“哎,別起來別起來。”慧珍忙緊走兩步按住阿福:“你快躺著吧。”
“真不好意思,其實沒什麼,還勞煩你們來看我。”
“看你說的,這還不是應該的。”陳慧珍陪她說了幾句話,也就起來告辭。
阿福看她走了,閉上眼,今天見過的人的面孔輪流在腦子裡閃過。
劉潤的話讓她知道,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雖然不是要毒害她的性命,但是希望她能病久些,拖長些……
這種事,怎麼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自己,究竟擋了誰的路,礙了誰的眼?
一時間,似乎人人都有可能,又似乎人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