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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鐵匠。”
“不錯。”嚴福不再咳嗽,聲音仍很沙啞,“絲毫不錯。”
李蓮花卻搖了搖頭:“大錯特錯,當年所發生的事,必定不是如此。”
嚴福目中流露出一絲奇光:“你怎知必定不是如此?”
李蓮花道:“在‘窟窿’之中,有一具模樣古怪的屍體,無頭雙身,而僅有雙腿,武林中人都知道,那是牛頭馬面的屍骨。牛頭馬面是閻羅王座下第一大將,他死於‘窟窿’之中,小遠鎮上卻從未有人見過這位形貌古怪的惡徒,那說明,牛頭馬面是潛泳而來,‘窟窿’是個死路,那麼他潛泳而來的目的地,應該本是嚴家白水園。”
嚴福道:“那又如何?和當年嚴夫從殺夫毫無關係。”
李蓮花道:“牛頭馬面是武林中人,又是黃泉府的第一號人物,他要找的嚴家,自然不是等閒之輩。黃泉府也姓‘閻’,嚴家也姓‘嚴’,嚴家的莊園,叫做白水園,‘白水’為‘泉’,我自然就要懷疑,嚴家是否就是當年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黃泉府?”
嚴福冷冷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嚴家若就是黃泉府,那嚴青田自然就是閻羅王,那麼嚴夫人如何能將閻羅王砍頭?”李蓮花微微一笑,“難道她的武功,比閻羅王還高?”頓了一頓,他繼續道,“嚴家若不是黃泉府,而僅是不會武功的尋常商賈,嚴夫人一介女流,又是如何砍斷嚴青田的脖子的?你我都很清楚,人頭甚硬,沒有些功力,人頭是剁不下來,也拍之不碎……除非她對準脖子砍了很多刀,拼了命非砍斷嚴青田的脖子不可。”看了嚴福一眼,李蓮花慢吞吞地道,“那不大可能……所以我想……砍斷嚴青田脖子的人,多半不是嚴夫人。”
“她若沒有殺人,為何要逃走?”嚴福道,坐在凳子上,他蒼老的身影十分委頓,語氣之間,半點不似當年曾經風光一度的嚴家管家,更似他根本不是當年嚴家的人。
李蓮花嘆了口氣:“她為何要逃走,自是你最清楚,你是嚴家的管家,大家都說你和夫人之間……那個……關係甚佳……”
嚴福本來委頓坐在凳子上,突然站起,那張堆滿雞皮生滿斑點的臉上剎那變得猙獰可怖:“你說什麼?”
李蓮花臉上帶著十分耐心且溫和的微笑:“我說大家都說,嚴福和嚴夫人之間……關係甚佳……有通姦——”他一句話沒說完,嚴福本來形貌深沉,語言冷漠,突然向他撲來,十指插向他的咽喉,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就如突然間變成了一頭野獸。李蓮花抬手一攔,輕輕一推,嚴福便仰天摔倒,只聽“撲通”一聲,他這一跤摔得極重。李蓮花臉現歉然之色,伸手將他扶起,嚴福不住喘氣,臉上充滿怨毒之色,突然強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個不停,李蓮花卻繼續說了下去:“……之嫌。”
嚴福強吸一口氣,驟的震天動地地道:“不要在我面前說起那兩——”此言一出,他自己驀地一呆,李蓮花已微笑接了下去:“哦?不要在你面前提起嚴夫人和嚴福?難道你不是嚴福……你若不是嚴福,那麼你是誰?”
“嚴福”猙獰怨毒的表情一點一點地散去,目中泛起了一陣深沉的痛苦之色:“咳咳……咳咳……”他佝僂的身子坐直了些,沙啞地道:“你既然問得出‘解藥’二字,自然早已知道我是誰,罷了罷了,我倒是奇怪,你怎會知道‘嚴福’不是嚴福?”
李蓮花自懷中取出一支金瘡藥瓶,拾起“嚴福”的右手,方才他將嚴福一下推倒,嚴福的右手受了輕微的皮外傷。他將“嚴福”的傷口仔細敷好,方才微笑道:“我不久前曾對人說過,人頭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砍了頭,多半你就不知道死的是誰……無頭的嚴青田死後,嚴福沒有將他下葬,這是件很奇怪的事,可能有二:第一,嚴青田的屍身有假;第二,嚴福徒有忠僕之形,而無忠僕之實。”
“世上從來沒有永遠會對你忠心耿耿的奴才。”“嚴福”陰森森地道。
李蓮花“啊”了一聲,似乎對他此言十分欽佩:“因為嚴青田是無頭屍,且無人下葬,最後失蹤,我想這位被砍頭的‘嚴青田’,只怕不是閻羅王本人。”“嚴福”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李蓮花繼續道:“既然嚴青田的屍體可能有假,那麼閻羅王自然可能還活著。但當想到閻羅王可能還活著時,就會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他看著“嚴福”,“嚴福”經過一陣咳嗽,臉色又壞了幾分,尤為衰老虛弱。“如果閻羅王未死,那麼發生了嚴夫人和嚴福有私情這種奇恥大辱的事,為何他沒有殺死嚴夫人也沒有殺死嚴福,就此消失了?這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