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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若紅霞:“我方才和她們打賭,輸……輸了。今晚我本要陪玉爺,但……但我下棋……下棋輸給了赤龍姐姐。”她低下頭,側靠著屏風,十分害羞靦腆。李蓮花恍然大悟,方才吃飯之時,女宅的女子們下棋打賭為戲,誰都想陪主子玉樓春過夜,西妃輸了,便安排給了自己,轉頭看那床榻,果然已是鋪得整整齊齊,連忙道:“今晚我睡地上。”西妃睜大了眼睛看他,似乎十分不可思議。李蓮花從椅上抱下兩團蒲團,往門口一擱,微笑道:“我給姑娘守門,姑娘不必害怕。”言罷躺下便睡。西妃怔怔地看著他,彷彿見了鬼一般,她見過的男子雖然不多,但能進得女宅來,也都是風流倜儻,瀟灑多金的俊傑。能得她陪伴一晚,人人都當是莫大榮幸,她生性靦腆,男人們更是喜歡,說是輕薄起來越發有滋味,但這在從姐妹眼裡最不成器的男人,見了她之後卻抱了兩團蒲團睡門口去了。
他是沒見過女人的小丑?還是心懷坦蕩的君子?她識人不多,當真瞧不出來。李蓮花在蒲團上躺了躺,突地爬起身來沏了兩杯茶請她茶,過會兒他又爬起來開啟高外的窗戶關上床邊的窗欞,再過會兒他將桌子收拾收拾,摸出塊布來把桌椅櫃子擦拭得乾乾淨淨,再把地掃了。掃地之時他從衣櫃之下掃出幾塊白色乾枯的蛇皮,大驚之色說此地居然有蛇,又將地掃了兩次,確定無蛇,方才自己洗了個澡,洗了衣服,晾好衣服,高高興興地躺下睡覺。西妃先是被那句“有蛇”嚇得魂不附體,過了良久坐在床上呆呆地看他掃地、洗衣……不知該說什麼好,心中突然泛起一個古怪念頭:若是嫁了此人,必定是會幸福的吧?
這一夜,兩人分睡兩處,西妃本以為會一夜無眠,但卻是迷迷糊糊睡去,還睡得很沉。日間醒來的時候李蓮花已經離去,桌上卻留著一壺熱茶,還有一碟點心,那是每日早晨女宅的丫鬟們送來的晨點。她擁被坐在床上,呆了半晌,分明未發生任何事,卻是心中亂極。
'二'不翼而飛的男人
此時此刻,李蓮花早已到了香山之上,慕容腰、李杜甫、東方皓早已到了,施文絕和關山橫等人卻是有些來遲,眾人等了半天,也不見玉樓春的身影。施文絕已將《洛神賦》顛三倒四地念過許多遍,不消說定是在想念那位“白衣如雪的彈琴女子”;慕容腰閉目養神,見他心滿意足的模樣,男人們心中都暗罵他昨日必定過,得銷魂;李杜甫已做了三五首詩;關山橫將身上帶的酒喝得乾乾淨淨;李蓮花和東方皓劃地下棋,彩頭是一錢銀子,東方皓輸了一局,居然從懷裡掏出數百萬的一疊銀票,把李蓮花嚇了個半死,連那一錢銀子也不敢要了;而玉樓春卻始終不見蹤影。
日頭漸漸上升,香山的輕霧散去,露出滿山重紅,山巒迭起,山上的紅葉或濃或淡,天然一股靈性,令人見之心魄清澈,飄飄然有世外之想。眾人本是江湖逸客,等候多時不見玉樓春前來,便自行在山中游玩,本來還三五成群,未走多時便各走各路,誰也不肯和誰一道走。
李蓮花走在最後,隨意逛了兩圈,只見前邊紅葉樹林中草木紛飛,“嘩啦”一聲響枝葉折斷了不少,也知前邊是關山橫在打拳,便繞得遠遠的避開了走。這一走卻看見施文絕手扶大樹,呆呆地看著樹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李蓮花走過去一看,樹頂有個鳥巢:“樹上有什麼?”施文絕的表情很是迷惑:“我剛才好像看見一隻烏鴉叼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進了鳥巢,如果不是我眼花,我覺得好像……好像是一塊銀子。”“銀子?”李蓮花喃喃地道:“你莫非窮瘋了……”施文絕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最近手氣很好,不窮、不窮。”李蓮花嘆了口氣:“我說你怎麼換了身新衣裳,原來是去賭錢,你那孔孟師父們知道了想必是要傷心的。”施文絕連忙岔開話題:“我千真萬確看到了銀子,不信我這就爬上去拿下來給你看。”李蓮花道:“那也不必了,人家烏鴉一聲何其短暫,好不容易存了點銀子,你無端白事去拿出來做什麼?”施文絕道:“哪裡來的銀子?就算玉樓春有錢,也不會有錢到拿著銀子喂烏鴉吧?我是覺得奇怪得很,不知為何你不覺得奇怪?”李蓮花道:“我覺得奇怪的是見過那個白逸翩翩的彈琴美人兒之後,你居然還保持清醒……”施文絕黑臉一紅,急忙躍上樹頂,去摸那鳥巢,他卻不知那讓他心神大亂的美人昨天就在李蓮花房裡,而李蓮花自然是萬萬不敢讓他知道的。
不過片刻,施文絕如一葉墜地,輕飄飄地落了下來,李蓮花本要贊他輕功大有長進,卻見他臉色古怪,連忙問:“莫非不是銀子?”施文絕一攤手,只見他手掌中可不就是一塊小小的碎銀,只是這碎銀形狀彎曲,尚帶著些許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