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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宅的庭院不大,然而纖細嫵媚,尤其藏有寶庫的庭院——銀心院更為精緻。道路一旁的迴廊以銀絲婉轉編就,經了些年月,銀絲微微顯露銅色,卻煞是古樸迷人,庭院中有個池塘,池塘邊的一棵木槿花正自盛開,木槿高大青翠,花色白中帶紫,十分豔麗。但眾人卻沒有心思細看這銀心院中的風景,一眼望去,只見銀心院中心那棟房子窗門大開,桌椅翻到,書卷掉了滿地,裡頭似乎本是個書房,此時地上被開啟一個大洞,洞中七零八落還掉著許多翡翠、明珠、珊瑚之類,但絕大部分已經不翼而飛,空地上留下許多形狀各異的印子。一個黑漆漆的玄鐵兵器架歪在一邊,其上本來陳列著十八樣兵器,如今只剩下兩三樣,兩三樣中又刀又槍,劍卻不見了,刀是玄鐵百鍊鋼,其上三道捲雲勾,足以追命奪魂,槍是柳木槍,槍尖一點鑲的是細小的金剛鑽,單這幾樣兵器便是價值連城,可遇不可求的寶物,此時架上的其他兵器卻都不見了。眾人在寶庫之內看了一陣,除了看出此地原本擁有多得驚人得奇珍異寶之外,也未看出什麼新鮮玩意兒,庫內地上有被人搬動過的痕跡,但即使看出那些寶物曾被拖來拖去,卻也看不出究竟是何人取走,無甚用處。
“這庫裡本有些什麼東西?”施文絕問。赤龍支手叉腰,靠在門邊:“聽說裡面本有一百枚翡翠、兩串手指粗細的珍珠鏈子、四十八個如意、十棵珊瑚、一尊翡翠玉佛、一條雪玉冰蠶索、兩盒子夜明珠,以及各種奇怪的兵器、藥物,以及其他不知所謂的東西。”施文絕看著空洞的寶庫:“看來這人當真是為財而來,值錢的玩意兒全搬走了。”關山橫大聲問道:“他是怎麼搬走的?這麼大一屋子東西,至少要趕輛馬車才能拉得動啊!”赤龍冷冷地道:“這就是我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女宅之中,人來人往.絕不可能讓人搬走了一屋子家當還毫不知情,除非有鬼……有鬼……”施文絕心中替她補足——何況這屋子還在女宅正中央,外人絕不可能將馬車趕到銀心院之中,搬上財物,再運出去,完全不可能。他想到此處,眼睛不免眯了起來,斜眼往李蓮花處飄去,李蓮花卻東張西望,在寶庫中走來走去,只見他往左走了七八步,摸了摸牆壁,又往右走了五六步,又摸了摸牆壁,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看了半天沒找到,彷彿很失望,突然見到施文絕拋來的眼神,連忙衝著他笑了一下。施文絕為之氣結,不知李蓮花把自己的眼神想成什麼,走過去低聲問道:“騙子,你有什麼發現?”李蓮花連連點頭,施文絕忙問:“什麼?”李蓮花道:“好多錢……”施文絕哭笑不得:“除了錢之外,你發現了什麼線索沒有?”李蓮花道:“好多美麗的女人……”施文絕再度氣結,轉過身去,不再理他。李蓮花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歪在地上的玄鐵兵器架,“咣噹”,一聲.施文絕轉頭看去,只見那號稱天下最堅韌鋒銳的玄鐵架似乎有些異樣,東方皓看一眼便知,淡淡地道:“世上居然有物能在玄鐵上留下痕跡,了不起!”眾人凝目望去,那玄鐵兵器架仍舊完好無缺,相比擱置其上的兵器而言,製作得比較簡單,或許是玄鐵難得且難以琢磨之故,共計四道橫杆,杆不過寬一二分,間隔莫約一尺,擱置兵器的支架上有許多莫約三寸來長、三寸來寬的印痕,說不上是什麼東西留下的痕跡,不像兵刃所留。施文絕俯下身摸了摸那印痕,那痕跡平整光滑,不知是什麼武器所留,當真是匪夷所思,各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是大為詫異。“難道這玄鐵架曾被用來運送寶庫中的財物?”施文絕問道。
慕容腰那張畫了胭脂的臉上顯出鄙夷之色,“只聽說過用箱子、布運送財物,原來世上還有人使用如此笨重的鐵條運送財物,不知能運的是什麼東西?”施文絕張口結舌,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了李蓮花一眼,卻見李蓮花滿眼茫然地“啊”了一聲,隨口道:“慕公子說得有理。” 施文絕心中大怒,恨不得把慕容腰和李蓮花剝皮拆骨,生生烤來吞了。各人心裡暗自好笑,在寶庫中實在沒有發現,關山橫首先出來,到庭院樹後大大咧咧地撒了泡尿,他喝酒太多,自然尿急。女宅眾女都是皺眉,各自掩面,從未見過如此粗魯的男人。
突地關山橫罵道:“他媽的什麼玩意兒?這麼多!”眾人過去一看,只見在距離水塘不遠的一棵樹下,泥土一片黃綠之色,其中密密麻麻的黃白色細小條紋,不住蠕動,竟是成百條的螞蟥。眾人突然見此情景,都感一陣毛骨悚然,女宅中女子失聲尖叫,就連赤龍這等女子,也是臉上一陣發白。慕容腰情不自禁退了兩步,東方皓卻踏上兩步,目光閃動:“這泥土之上,只怕是有血。”施文絕也是如此想,若沒有血,絕不可能有如此多的螞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