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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不指望能拿到那等寶物,只想渾水摸魚一把,也不枉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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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京。
說來也巧,天師府裡那群儒酸的老傢伙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卻接二連三的往太極殿趕來,一臉的焦急神色,要不是隨行的小太監眼疾手快,那位年邁耄耋的老天師差點絆倒在那高聳臺階上,連累隨行的小宦官被打死也就罷了,摔壞了這位看似老朽的天師,那才是天大的事兒,恐怕整個乾京的天都要塌了,老天師姓袁,據說年輕的時候不過是尋常鄉野的風水先生,乾帝當初興兵南下的時候,就是請他卜了一卦,後來乾帝滅了周朝,在乾京建了一座高聳入雲的摘星樓,便請來了這位袁天師,到底是卜卦算命一途太過違背天道,更何況是一國之氣運,實在有損壽元,短短數十年就讓人白了頭,誰又知道這位耄耋老叟就是那座摘星樓的主人呢?
袁老天師滿頭鶴髮,面板褶皺如老松,身體不太好,往日裡很少離開摘星樓,就算出門也有門下小天師服侍著,老人喜歡年輕的後生,平日裡也樂得幫襯一把,只是最是見不得宮裡那些陰陽怪氣的閹人了,據說宮裡那位被人私下裡喚作九千歲的童大家,打從那次被老人罵得狗血淋頭以後,再也沒敢踏足摘星樓了,老人一句閹人有傷氣運就讓摘星樓成了朝廷宦官的禁地,就是乾帝也順著他,不管是朝堂上還是私底下都是以老先生相稱,敬意十足,足見他在乾帝心中的地位了。
這不,從摘星樓到太極殿,莫說有哪個不開眼的敢阻攔了,一群小太監還遠遠的伺候在後面,就算被罵了也值當了,沒看見就算童大家那樣的總管,也樂得被老先生罵,多罵幾次,指不定明兒就升官了呢。
袁老天師鶴步踏過中門,一群正在太極殿裡客套寒磣的大小官員們,都紛紛轉身過來行禮了,怎麼看都沒三品以下的官,就算有幾個新進的後生,也被前輩耳提面命過,這朝野之上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這裡面門道多著呢。
袁老天師抬起頭來,看著遠處走來那位面白無鬚的中年人,老人臉色驟然一沉,哼了一聲,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絲毫不給那人情面。
那人穿著一品繡仙鶴朝服,狹長丹鳳眸子,面白無鬚,相貌清奇,看人總喜歡彎腰笑臉低人三分,非但不給人平易感覺,反倒平添了幾分陰柔,縱是朝中那些命官被他盯上一眼,也要心生寒意。這年頭除了那位論身份地位不輸旁人的袁老天師,誰敢不要命的在乾帝耳邊時常嘮叨著“除宦官,清君側”這樣的混話?朝中敢得罪這位私下裡被喚作九千歲的宮內宦官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童大家名為童貫,這大家二字得自旁人的奉承,當不得真,身居高位多年,這性子溫養的功夫可是一般人學不來的,雖是被袁老天師當面哼了一聲,臉色卻是絲毫不變,還一邊賠著笑,滿朝上下都知道這位老先生眼睛裡最是揉不進沙,說是迂腐也好,說是傲慢也罷,只要大乾王旗一日不倒,皇恩一日不謝,便無人敢對他不敬,便是他童貫也不行啊。
“袁老天師稍作憩息,聖上稍後便到。”
童貫彎腰低聲說道。
鶴髮背駝的老天師冷笑道:“不敢勞煩童大家了。”
童貫聞言輕笑道:“在老先生面前,哪裡敢以大家自居,都是旁人暗地裡戳脊梁骨說的荒唐話,當不得真,讓老先生笑話了。”
老天師正眼都沒給一個,說道:“老夫有要事稟告,自行去了。”
說完,徑直往內殿走去,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官宦,暗道老先生果然風骨無雙,這大內皇宮也能這般如若無人的出入。
太極殿內遊廊極長,蜿蜒曲折,周圍翠竹環繞,若是外人來了指不定要迷失了方向,但老人卻是宮中的常客了,這條名為康莊的廊道還是他當年督造的,裡面機關無數,倒也省去了繁雜的程式,一路不見太多人手,少有幾個相貌平常的宮女恭候在道路兩旁,看見老人走來,屈膝問安,老人點了點頭,徑直往聖上寢宮去了。
輕叩了幾聲門環,殿門之內傳來一聲醇厚的聲音。
“是老先生嗎,快請進。”
老人推門而入,偌大的內殿裡,數百盞高燭明滅不定,無數的卷牘擺放在兩旁的書架之上,內殿中間的帷幕之下,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正倚案捧牘,手中提著一支軟毫,身旁是一位頭頂鳳冠,連珠低垂的雍容婦人,看不清容貌,想來也是傾國傾城,此刻正一邊研磨著手中的硯臺。
那婦人見老天師進來,便放下手中硯臺,欠身往後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