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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姓郭的知府已經死了,就算他還活著,沒有兵符在手,想要調動一隊府軍都得經過繁雜的程式,大乾軍隊講究上令下行,調兵所用的令符實則分為陰陽兩符,陽符呈放在高堂之上,陰符則是由知府貼身保管,缺一不可,如今兵符丟失,知府更是一死百了,整個府衙頓時慌了陣腳,嚴義吩咐幾位親近將知府後事料理完善,便帶人往外走去,如今的衙門便屬他權勢最大,自然要聽他的號令,黔州府說大不大,說小卻也有上百號人手,嚴義一聲令下,足足幾十個衙役編排入列,手裡提著兵器就要隨他去替知府報仇去,都說民不與官鬥,這群蟊賊竟然打上門來了,豈不是抽眾人的臉,這口氣豈能忍?
黔地周圍勢力錯綜複雜,除卻十里寨這般規模以外,大大小小足有十多個山頭,都是佔山為王的悍匪,明面上對官府之人還算忌憚,暗地裡還不都幹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見嚴義前腳剛出府衙,遠處已經有幾個精明的探子回去稟報訊息去了,官家要對十里寨出手,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據說那寨子裡的天字一號女匪頭已經回來,論武藝背景無不讓人忌憚,憑這一群東拼西湊的衙役,當真能挽回一點顏面來?知府過世的訊息被府中之人有意隱瞞,秘而不宣,旁人根本無從得知,再說此行的目的,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其他,恐怕只有嚴義一人清楚。
夜色黯淡。
街邊擺設的攤頭已經收去,往日裡熱鬧的街市也到了打樣的時候,幾十個衙役出動,倒是驚動了一些人,卻也沒引起多大關注,縱是有心留意之人,也隱藏在某個角落,靜靜的看著。
蘇逸一身簡易穿著,混跡在人群之中,頭戴一頂偌大的箬笠,低頭行走在路上,連身旁行人都沒注意到他,更別說匆匆走過的衙役們了。
蘇逸微微驚愕,抬頭看了眼隱隱有殺氣的眾人,心中疑惑更甚。
“莫非發生了什麼?”
整個十里寨,恐怕也只有樹枝知道一點他的深淺,所以回到院子以後,那姑娘就拜託他來打探下情況,十里寨到底出身不乾淨,雖說地處黔州,但和官家作對,總歸討不了好,要是能大事化小更好,要是不能,也要打探下情況,總比兩眼一抹黑好,所以當看到眼前衙役們的動作,蘇逸才感到一絲詫異,按說官府的動作不至於這麼快才對,難道真的有什麼變故不成?
蘇逸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低頭往巷道深處走去,幾個轉彎已經來到府衙之外,只見他身形閃動,敏捷的翻過高高的院牆,藏身黑暗之中。
遠遠的聽到,庭院之內,隱隱有哭聲傳來,幾位身著素縞的年輕女子跪在堂前,似乎在祭拜著什麼。
蘇逸臉色一變,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知府死了?
縱使難以說服自己,但實實在在的發生在眼前,難怪嚴義那群人殺氣騰騰的往外趕去,聽下人們的說法,原來是去十里寨尋仇去了。
想到這裡,蘇逸彷彿明白了什麼,眉頭微皺,想不出是誰殺掉他,並且刻意栽贓給十里寨。
倒也不用急著回去報信,有陸白秋坐鎮的十里寨,憑几十個衙役是無法攻下來的,官府兵符被盜走倒是無意中幫了忙。蘇逸悄無聲息的離開,走在街道之上,思索著此事的前因後果,看來有人已經將手伸到黔州來了。
果然是多事之秋啊。
蘇逸下意識的看了眼遠處的城樓,月明星稀,安靜異常。
而月光下的城樓裡,站立著一個人,悄無聲息,竟彷彿融入了月光一樣,讓人無法察覺。
那是一道修長的身影,身著黑色的衣服,手挽長劍,看不見容貌,
他也在抬頭看月,似乎沒注意到遠處蘇逸的目光。
夜涼如水。
蘇逸眯起眼睛,雙手下意識的縮排衣袖之中,那人沒動,他也沒動,彷彿整個天地陷入一片泥潭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整條街上已經空無一人,高高的城樓被月光灑亮,那道佇立的身影忽然動了動,彷彿風吹落葉一般,輕飄飄的從城樓之上踩落。
遠遠的看去那是一雙淡漠的眼神,如潭水一般深邃,此刻卻湧現出一絲情感的波動。
蘇逸面色凝重,下意識的抬頭張目,腳步輕點,已經悄然尾隨而去。
那道黑色的身影不緩不急的前行,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側城牆上的守衛盡皆癱軟在地,不省人事。
蘇逸看著他陌生的面孔,確定黔地並沒有這號人物。
修行者?
或許觸動了埋藏心底久遠的記憶,蘇逸一時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