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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地古來偏僻,都言天高皇帝遠,若無舉兵起義這等大事,向來朝廷的目光是不會落到這裡的,可以說整個黔州明面上是被各個實力瓜分,暗地裡卻是由衙門府軍統治著,說句大逆不道的做個土皇帝也不為過,知府大人姓郭,起初在左相府裡做個幕僚,後來得罪了乾京裡的某個權貴,這才被派遣到黔地來當官,說是派遣,等同流放,不過好歹手上還有兵權,自古民不與官鬥,這黔地荒涼是荒涼了點,但勝在沒有門閥之爭,這一畝三分地上如何耕耘,還不是全憑自己心情?此番丟了兵符,說小不小,說大也不過是丟了烏紗帽的事,再說動·亂將其,朝廷也未必會在意這些旁枝末節。
疑似偷兵符的賊人被殺害,這下線索完全斷了,敢於在府衙之內行兇之人,除了武藝高強之輩還能有誰人,黔嶺這麼大塊地兒,排上名的高手數的過來,那陸白秋年紀輕輕就已經臻至宗師境界,縱是不服也不可小覷啊,說起來將十里寨拖入這趟渾水,本就是他心下之意,亂世總該亂起來才有活路,憑那陸女俠和乾京那邊權勢的關係,讓她低頭妥協是萬萬不可能,不妨讓十里寨充當前鋒,開啟這****的局面,諸多憂慮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不過微微愣神,郭知府心中已經有了條理,吩咐嚴義準備動手,兵符丟了無法出動府軍,至於衙役之類的尚在調動的許可權之中,十里寨斗膽劫人,已經與謀反無異,此番若不吐點血本出來,豈對得起他這番苦心造詣,再說官府之人何時這般好說過?
嚴義領命而去,府衙之內頓時安靜下來,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下人丫鬟們靜靜來打掃庭院,依稀可以見到方才打鬥的痕跡,郭知府雙手負在身後,搖著臃腫的身子,往內院之中走去,似乎沒有將方才之事放在心裡,庭院幽幽,除了他之外並無旁人,一株枇杷樹植在遠處,枝繁葉茂,郭知府看著枇杷樹微微出神,驀然想起髮妻過世已經快十年,可惜當初約定的人,可以共苦卻無法再同甘。
此刻無風,卻有一片樹葉飄落,在空中迴旋。
郭知府眉頭微皺,負手站立原地,頭也不回,淡淡說道:“宵小之輩,還不現身。”
只是他話音剛落,那邊卻再無動靜。
難道是錯覺?
郭知府眉頭一挑,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驀地,他陡然轉過身來,盯著庭院裡一陣凝視,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蹤影,直覺有些不對勁,他喚了聲下人,只是半晌之後依舊沒人回應。
“不好!”
郭知府心中一沉,知道大事不妙,剛要踏出的步子停在半空,不再往那屋子裡走去,而是站在原地,忽然身形一動,捨棄遠門,往遠處枇杷樹旁的院牆跑去,竟是想翻牆而出。
他整顆心都懸著,一種沉悶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而來,無形的殺機籠罩全身,讓他異常難受。
到底是誰,竟然想殺了他?
殺朝廷命官,那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誅滅九族都不為過,更何況在府衙之中,瞞過所有人,有這份能耐的高人,又如何會對他下手的?
郭知府根本不及去細想,只聽身後猛地一陣疾風颳起,樹葉簌簌飄落,形成一道漩渦急卷而來。
郭知府猛然轉頭,卻見那漩渦之中,隱約有一道人影。
是誰?
能身居官位,郭知府豈是那種任人宰割的廢物,起初的慌亂到如今鎮靜下來,不過數息的時間,不再慌亂逃跑,而是站立原地,沉著問道:“閣下何人?”
那人似乎沒有任何作答的興趣,從漩渦之中緩緩走出,只見他身著黑衣,甚至連臉上都遮著一層黑布,看不清容貌,根本無法瞧出來歷。
郭知府手心冒汗,強自冷靜下來,不再猶豫,而是開口說道:“若是為了錢財而來,府院之中尚有百兩官銀,若是本官有所得罪之處,在此謝過,閣下既然能潛入此地,想必也是武藝高強之輩,何必平白惹上人命官司。”
那人似乎不曾聽到郭知府所言,而是從伸手從身邊飄飛的樹葉中撿起一片,捏在雙指之間,細細把玩。
不知為何,郭知府只覺得心中一陣寒意湧現。
他要殺人了?
忽然那人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冷色,右手猛然劃過,那片樹葉恍如鋒利的刀片一般,從空中一閃而過。
郭知府的瞳孔驟然收縮,繼而呆滯不動,張嘴似乎想說話,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漫天樹葉飄飛,層層疊疊的落在了地上,落在知府大人那臃腫的身體之上,脖間湧現的鮮血滲入大地,將庭院染出一片猩紅,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