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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兩個凶神惡煞的黑袍人盯著,蘇逸感覺渾身一陣不自在,既然已經被這中年道士一語道破蹤跡,自然不能再隱藏著了,只能硬著頭皮走出來,神仙鬥法凡人遭殃,早知道就不趟這趟渾水了,這中年道士似曾相識,卻沒想到還是被他坑了一把,不過蘇逸也不惱怒,畢竟人家打得熱火朝天,沒理由讓你一個人坐山觀虎鬥,中年道士似乎對這個青年人十分滿意,點頭問道:“不錯不錯,膽色過人。”
蘇逸苦澀笑道:“在幾位高人面前,小子哪敢談什麼膽色。”
那兩位明顯面色不善的黑袍人,眼睛盯著蘇逸,似乎要將他看個通透,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人,分不出是敵是友,又和這個龍虎壇的道士似是舊故,當即陰冷的說道:“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躲在那裡,想來也是修行中人了,怎麼,是想趟這趟渾水了?”
蘇逸看了眼他手中鬼氣陰森的靈幡,趕緊識相的搖頭,毫不猶豫說道:“不趟不趟。”
一高一矮兩位黑袍人眼中皆是閃過一絲鄙夷的神色,反倒是那位中年道士略微詫異後,神色恍然,小聲嘀咕道:“果然像雲謙說的那樣圓滑。”
不過天都府兩人可沒真打算放過他,驟起的陰風乍然肆掠,那無數的怨靈猛地從靈幡之上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往前撲來,那挨個兒的黑袍人從布囊裡掏出一個鈴鐺,輕輕搖動,只見方才撒過的那些黃紙,陡然串聯成符,彷彿滿天的銅錢,密密麻麻的排布,形成一種隱天蔽日的勢,大勢之下壓的人心神劇顫,彷彿連呼吸都困難。
中年道士渾不在意,雙腳踩出一道陰陽雙魚的圖案,以手中拂塵輕點虛空作符,張口一道真氣吐出,頓時一張金色符籙出現在眼前,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符籙如有靈性般臨空而起,散發出耀眼的金光,將那撲面而來的怨靈灼燒成一道道白煙散去,這還不夠,中年道士轉頭瞪了眼蘇逸,說道:“還等什麼,羽仙宮正法最是剋制這等妖邪之物,還不快快出手。”
蘇逸渾身一震,沒想到這中年道士早已識破他的身份,來不及出口詢問,那無數的怨靈繞著那張金色符籙,往蘇逸身前撲來。
蘇逸掐決後退,心中默默運轉起羽仙經的功法,一道淺白色的光暈籠罩在他身邊,羽仙經上冊講究股本培養,下冊則是講的一些玄妙法訣和招式,蘇逸早已爛熟於心,此刻施展出來,更是得心應手,那淺色光暈若隱若現,卻能將怨靈排斥在外,連同那刺骨的寒意也不能侵入絲毫。
中年道士見他如此手段,不禁側目,點頭說道:“不錯,看來你這些年修為倒也不曾荒廢下來,倒是對得起貧道不遠萬里給你帶來訊息。”
蘇逸聞言詫異,剛要說話,忽然中年道士面色一緊,說道:“小心了。”
只聽遠處那矮個黑袍人手中鈴鐺陡然緊促響動,空中的黃紙如銅錢般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密密麻麻如同暴雨般襲來,兩人躲閃不及,中年道士想也不想,大袖一揮,數十道符籙陡然飛出,連成一排兒,將兩人團團圍住,那無數的黃紙化作銅錢砸來,如雨打芭蕉,密密麻麻。
蘇逸剛要動作,忽然聽中年道士傳音道:“劍起玉皇起手,隔三息至陰陽換氣,攻其不備。”
蘇逸聞言微愣,這才發覺這中年道士說的竟然是羽仙宮《歲甲通習劍錄》裡的招式,雖然詫異,卻不遲疑,這套劍招早在故郡之行後,朱鄴水已經親囊相授,在黔州十里寨的時候,蘇逸也曾將其拆招下來,傳授了樹枝些許。
靈幡上黑霧瀰漫,怨氣驚人,蘇逸當仁不讓,心中默唸驅物的法訣,以心神操縱那把烏黑匕首,只見那匕首之上陡然閃過一絲流光,猛地飛出,直刺那無數怨氣形成的巨大帷幕上。
蘇逸以一招劍起玉皇起手,烏黑匕首隨心而動,劍意劍氣冠絕無雙,匕首一閃而過,蘇逸當即腳踩青石板,腳下一陣氣機盪漾,匕首拔地而起,隱隱有捅破天際的架勢。
高個黑袍人目光閃爍不定,似乎有些詫異這貌不驚人的匕首是何等法器,竟然鋒利如斯,僅是劍氣就放佛要撕裂一切,這靈幡是天都府所剩無幾的通天法寶,興復大計所在,斷然不能有絲毫損毀,當即伸手搖動靈幡,無數的黑氣絲絲縷縷垂落,形成漁網般針眼密佈的東西,那匕首每到一處,就被針眼擋住去路,如此反覆下來,竟一時無法攻破。
“以氣御氣,玉府藏真意,氣海沉丹田。”
中年道士穩重如山的說道,便是大敵當前,也沒有絲毫影響。
蘇逸驚駭之色溢於言表,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對羽仙宮的功法招式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