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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營帳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時分了,等蘇逸從外面端來一壺茶水,這才轉身將帳門拴上,轉身看向坐在堅硬床板上沉默不語的幾人。
竹馬忍痛脫下鞋襪,騎馬是個體力活,更何況在下馬關外面那片人跡罕至的荒野,腳上早已磨出血泡,若不是每日忍痛打理,怕是早就疼得下不了地了。樹枝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見識了剛才那殘忍的一幕,誰也沒有說話的心情了,青梅已經乖巧的躺下,營中木板床很多,棉褥卻是不多,如今已經入秋,都還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棉褥,或許以為太累不想說話,或許已經睡著,沒人說話,蘇逸便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從軍入伍,並非當初你想的那般輕鬆,如今可曾後悔了?”
沉默良久,樹枝才開口說道:“叔,我想家了,是不是很沒用骨氣。”
蘇逸搖頭輕笑道:“莫說是你,就算我也懷念十里寨裡悠閒的日子,如今這軍營裡的酒淡如水,都快喝不出味來了。”
樹枝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托腮看著漸漸入睡的青梅,說道:“倒是沒後悔來,就是不該讓青梅竹馬也跟著受苦。”
竹馬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說道:“樹枝姐,你這話就不對,我和青梅都是自願來了,再說這點苦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麼名揚江湖。”
樹枝瞪了他一眼,後者卻是沒心沒肺的笑了笑,似乎被她瞪著也開心。
敲門聲響起,蘇逸敲了敲樹枝的腦袋,說了聲稍等,便往外走去了,開門才發現原來是白日裡一同出去的魁梧漢子,同是武安營裡的好漢,對蘇逸等人頗有照顧。
漢子渾身肌肉酋勁,面板黝黑,見蘇逸開門愣在那兒,看了眼營帳裡冒著熱氣的茶,問道:“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蘇逸微笑道:“野兄弟請進。”
那漢子名為野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當初武安營剛來下馬關的時候,他就已經放下手下農活,報名參軍,也是最早一批進來的人,用他的話來說,田土丟了沒事,若是城池丟了,那性命就沒了。
野東掩門後走到營帳內坐下,自己斟滿一碗茶一口痛飲下去。
蘇逸坐在一旁,並無說話。
野東忽然問道:“你就不問我,為何來這裡?”
蘇逸替他將碗裡的茶斟滿,緩緩說道:“不急,我等你說。”
野東沉默了一下,忽然面色痛苦之色,沉聲道:“東子投敵了。”
蘇逸聞言一愣,手中茶盞微微一抖,便又回覆平靜,問道:“今日城裡殺雞儆猴的那幾個屍首裡,就有他吧。”
野東仰頭將一碗茶灌下,彷彿飲酒一般,喝完紅著眼說道:“我就料到他最近不對勁,總是藉口要出去,武安營裡大小地方都走遍了,除了那幾個禁地,還有什麼地方值得去打探,都是糊塗啊。”
丈八的漢子眼睛通紅,像是要殺人一般,東子也是本地人,當初和野東已經來投軍,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走錯了路,不禁讓人惋惜。
叛軍想要攻下下馬關,就得將城中的佈局摸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對方許諾了東子什麼承諾,如今人死茶涼,竹籃打水一場空,當真可悲。
不止蘇逸,就連樹枝等人也知道東子這個人,往日裡就屬竹馬和他最為親近,東子為人還算低調,武藝在武安軍中算是平常,但為人處世頗為熟稔,想不到這樣的人竟然投敵了。
蘇逸不知道說什麼,或許說什麼也不管用,人死一場空。
或許是說出來會輕鬆些,野東逐漸平靜下來,看著桌子上那碗茶,輕聲道:“東子幹不出來那種事,他從小就沒那腦袋,膽子也不夠大,我知道他和那些世家子走的近,是他們害了他。”
蘇逸聽他話中有話,剛想出口詢問,卻聽旁邊的竹馬說道:“莫非你要去找那群世家子的麻煩?”
或許早就做了這個決定,野東聞言臉色不變,而是沉聲說道:“我一介平民,就算入了武安營也逃不過任人宰割的命運,不過再懦弱的漢子也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哪些人害了他,我就要去替他報仇。”
蘇逸聞言眉頭一皺,說道:“你不是那群人對手,就算武安營也不敢對他們動手,穩住城內的那些世家大族,是朝廷的意思,一旦將他們徹底逼反了,就算武安營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野東低聲說道:“那誰替東子喊冤,以後誰又願意替朝廷賣命?”
蘇逸知他此刻心裡不平靜,坐下來給自己倒了碗茶,輕聲道:“亂世人命薄如紙,莫說你我,就算那些官老爺們,也過著提心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