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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時節,卻未見多少涼意,南來北往的驛路上,較往日又多了幾分熱鬧,隨著北方戰亂的興起,南來避難的人越發多了起來,然而天氣炎熱依舊,對於這些流離失所的人來說,或許這又是一道催命符,路邊偶爾有再也邁不動腳步的老弱婦孺,坐地乞討著過往行人的一絲同情,亦或是等待著死亡到來的那一刻,便是痛苦的結束。
蘇逸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匹毛髮棕黃的老馬,從遼北一路南行,虧的這老夥計爭氣,沒有一命嗚呼在半路,要不然這一路上也太過寂寞了,蘇逸牽著它停停歇歇走了大半個月,總算出了遼北那等是非之地,如今北地兵荒馬亂,狼煙四起,不止是落難的災民,就連那些豪商大賈都拖家帶口的往南方逃去,蘇逸混跡在其中一家商隊裡,算不得精緻的易容手段卻是輕而易舉的瞞過了所有人,要不是那匹老馬實在太過惹眼,怕是根本不會有人留意這個貌不驚人的青年。
往前走過一段路就是乾京,蘇逸並無過去探望的打算,龍虎壇的那位高人既然答應送三個孩子回去,就一定會做到,乾京不比其他地方,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興許到了前面那家茶館,就是道別的時候了。
長路漫漫,明顯疲憊不堪的老馬越發邁不動步子了,跟在蘇逸身後,垂頭喪氣的打了個響鼻,側臉討好的蹭了蹭蘇逸。
蘇逸知道它的脾性,都說好馬通人性,這也是蘇逸捨不得丟下它的原因,當初在荒野之上,這匹瘦的只剩骨頭的老馬被群狼圍堵的時候,還不忘護著他,蘇逸便不會舍下這份情義離去,哪怕它已經老的載不動人了。
蘇逸從腰間掏出一個水囊,往老馬嘴裡灌去,片刻後那水囊便癟了下去,老馬打了個漂亮的響鼻,顯得意猶未盡,蘇逸哭笑不得,沒好氣道:“就你這貪吃懶惰的性子,沒死在北地已經算是天大的運氣了,要是隨我去南疆,還不成了那些毒障蛇蟲嘴裡的食料。”
老馬彷彿聽懂了他的話,嚇得嘶鳴一聲,小跑著退後幾步。
蘇逸白了一眼,說道:“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不過瞧你這瘦成骨頭的模樣,那些蛇蟲指不定還不知如何下口。”
老馬知他說笑,慢慢走到他身旁,低頭討好的蹭了蹭,分外親暱。
蘇逸穿著淺色短褂,身後揹著一包行囊,多日不見,鬍渣滿面,看樣子一路風塵僕僕而來,便是朱鄴水在他面前,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大乾九州十八郡,樊州毗鄰乾州,如果只剩不過半日的腳程,天黑之前就能抵達樊州,所以眾人也就放緩了腳步,再者天氣乾燥,惹得人心也不禁煩躁起來,往來的商戶彼此間認識的打個招呼,便遠遠的離去,沒有片刻的逗留,如今大世之爭掀起,是災難也是難得的商機,這些擅長鑽營盈利的商販,才是最忙碌的人。前面路邊有一間茶館,隔著好遠便聽到小二的吆喝聲,酒旗迎風招展,颯颯作響。
商人重利,出手卻也是闊綽,茶館的小二早就看出了一行人的身份,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迎來,大聲招呼著:“幾位客官,裡面請,本店秘製的大碗涼茶,最是能解諸位舟車勞頓的疲乏。”
說完已經有幾粒碎銀好巧不巧的落在他的手裡,店小二的笑意更加諂媚了,連帶著對蘇逸身後的老馬也一陣奉承,說什麼毛髮柔順,神駿非凡,聽得蘇逸一陣發愣,心道這小哥見風使舵的本事當真絕了,伸手丟出些許碎銀,隨著眾人進店了,老馬自然有小人牽去洗刷安置。
茶館是二層的小閣樓,不過進屋的樓梯上卻寫著來者止步,看來只是一樓對外攬客,蘇逸隨便找了個清閒的角落坐下,喊了壺涼茶,三兩碟輕食小點,倒也頗為自在。
這一路上茶館不多,是以每處茶館裡都人滿為患,裡面人蛇混雜,有錦衣華貴的官人,也有濃眉粗目的江湖人士,大多是各自結夥,涇渭分明,也很少生出什麼事端來。北方戰亂的訊息已經傳遍,此刻茶館裡閒談的事大多都是這些,朝廷的按兵不動到底還是讓一部分人慌了心,這幾日南來避難的人越來越多,帶來的訊息是,北軍勢不可擋,已經連破三關,背後更是有江湖高人的助力,聽說就連羽仙宮的掌教真人親自出馬,也落得個身死道消的可憐下場。
蘇逸聞言手中粗碗一抖,茶水頓時撒了出來,他不動神色的放下粗碗,耐心聽著。
原來那人也是道聽途說而來,並非真正親眼所見,所謂羽仙宮掌教,連什麼模樣都沒見到過,眾人聞言不禁搖頭,莫說羽仙宮那等雲裡霧裡的仙家門派,就算龍象寺那等出世的佛家寺院,平日裡也難得看見一位得道高人,羽仙宮掌教那是何等身份,可是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