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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豈會不知那道鎮天印是羽仙宮的一宗不出世的法寶,又豈會不明白李青牛和這位太子殿下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對那位年輕道人的橫空出世,並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早已料知如此,頓時轉身看去。
那年輕道人一身素衣素冠,腰纏橫笛,背後負著一柄桃木劍,腳踩仙鶴而來,說不出的飄逸灑脫,彷彿從九天之上翩翩而來,風骨俱佳,就連宋公子這樣的人都不由心生感慨,何謂得天獨厚,這位生而知之的道士,方才配得上那謫仙轉世的身份。
傳聞每年廟堂之中都有高人為江湖做文評、武評榜,除卻那些老生常談的面孔,總會湧現出一批新人來,都說大江後浪推前浪,這浪頭最高的兩位年輕人,當屬羽仙宮和太上道的兩位傳人,時人點評“南李北宋”。前者是千年道門羽仙宮的首席大弟子,傳聞是天上赤霄仙人的轉世,攜天書降臨在玉皇頂上,這才有了羽仙宮百年來氣運如潮,宗門上下哪個對他不是打心底的喜愛,於天下萬千修士來說登仙之路何其艱難,於他來說卻是讀書睡覺,何等自在。而後者則是前朝太上道的聖子,當初周朝覆滅,太上教一分為三,太上道便是由此而來,聞述老道修為通天徹底,能在三教的圍剿下成功脫身,由此可見一斑,宋公子修為亦是深不可測,武評之人既然能將他和仙人轉世的李青牛並列,足見不凡。
至於這位騎鶴北下的年輕道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宋公子倒無半點意外了,不說他那位師父在這片戰場身死道消,再者更是以李當然為餌,便由不得他不來了,所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兩人遙遙相對,李青牛開口了,字字珠璣,清晰的傳到他耳中。
“宋甲歲,我來見你。”
宋公子緩緩抬起頭來,平靜說道:“恭候多時。”
身在遠處的李當然抬頭看著空中履帶飄飛的年輕道人喟然輕嘆,似是又有點欣慰。
只是為何那人不肯再多看一眼。
渡劫之事,本就沒有停下的可能,地上人只要有一口氣在,天上落雷就絕無中斷的可能。
原本就黑雲密佈的天空,如烈火加薪,愈演愈烈,落雷青黃泛紫,粗壯如柱。
宋甲歲此前已經破去七道天雷,距離九重極數僅剩兩道而已,凡人卻不知這最後兩道的天雷,於修士來說,才算真正的生死劫難,宋甲歲舉手間綻放出的恢宏氣機蜿蜒千里,氣勢如虹,大有一式破去萬千天雷的氣勢,第八道應運而生,卻截然而至。
李青牛遠遠看著,未曾出手干擾,天劫之事,便是仙人也無從替人代過。
就在這時,一道清瘦的身影從遠處御劍而來,穩穩的落在李當然的身邊。
靈溪見李當然安然無恙,心中巨石落地,歉然道:“讓殿下受驚了。”
李當然搖了搖頭,目光卻落在天空那人身上,輕聲說道:“無妨,他到底還是下山了。”
腳踩仙鶴的李當然臨風而立,衣袍飄搖,鬢髮隨風而動,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靈溪這才抬頭看去,心中一愣,方才急著回來,卻沒發現空中對峙的兩人。
李當然忽然抬頭喊道:“喂,騎牛的!”
他這一喊差點將年輕道人嚇得從仙鶴上摔下來。
李當然掩嘴一笑,自有萬種風情,落在那人眼中,卻是道心一慌,說道:“貧道見過太子殿下。”
“你連下山都敢,卻為何卻不敢看我一眼?”
李青牛沒有作答,而是轉頭看向紫色天雷覆蓋的天地,搖頭輕聲自語道:“我算到你今日有一劫,卻沒想到劫不在你,而在我。”
天地昏暗,除卻偶爾遊走的電蛇之外,便連一絲光亮都沒有,彷彿氤氳著滔天的一擊,讓人心驚膽顫。
李青牛收回目光,臉色變得嚴肅,說道:“凡九為極數,天人與否,在此一劫。”
一道渾圓天雷應聲而落。
宋甲歲渾白的衣衫上終於出現一聲撕裂的響聲,甚至連腰間玉帶之上都有裂縫出現,耀眼無比。
李青牛騎鶴而來,坐而論道,說道:“且等你歸來。”
宋甲歲聞言大笑一聲好,身前元神陡然拔高書百丈,扶搖而上,主動迎上那搖搖欲墜的天幕。
紫氣瘋狂傾瀉,彷彿瀑布懸掛,激流跌宕。
百丈高大的元神法相上有紫氣流過肩頭,彷彿泰山壓頂,重逾萬鈞,勢不可擋。
一道驚人的雷光閃過,快到肉眼無從捕捉,百丈法相之上陡然響起一聲碎裂,然後如同瓷器碰撞一般,寸寸龜裂,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