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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襟。
華氏與沈夫人對視一眼,便就同時笑道:“夫人真是虛懷若谷。”
一行人進了天香閣內,氣氛竟是比起先前更好了。
榮國公夫人見得正在茶臺前彎腰插花的沈弋,不由又含笑道:“我來猜猜,這位姑娘定是府上的大姑娘了。”
就近的魯夫人含笑介面了:“夫人真是好眼力,這位正就是沈家的大姑娘,閨名一個弋字。”
沈戈含笑站起,壓著裙幅盈盈走過來,衝榮國公夫人和戚氏等人下拜:“沈弋見過國公夫人,見過世子夫人及諸位少夫人。”禮後站直,螓首含笑微垂,儀態優美得渾似牆上掛著的魏晉仕女。
榮國公夫人微笑點頭打量了她片刻,便接過身後丫鬟捧著的匣子裡取出對羊脂玉鐲子,贈了與她。
沈弋看了看,接而含笑套在了手腕上。
榮國公夫人面上的笑容便又更明朗了些。
戚氏等人也紛紛給了見面禮。
正如沈雁所說,即使沈夫人與陳氏都在場,她也是雍容大度的婆婆,陳氏是溫順賢良的妯娌,華氏是能幹得力的兒媳與長嫂,一切簡直天衣無縫,看不出半點異樣。於是上次在曜日堂裡的暗流洶湧,就像是眾人一場幻覺似的,根本就不存在。
沈雁在墨菊軒給菊花澆了水,又看著丫頭們搗了會鳳仙花汁,便讓福娘抬出沈宓的大藤椅,躺下去拿書蓋了臉,在院裡紫藤架下乘起了涼。
跟後園子的熱鬧完全不同,熙月堂安靜怡然,除了廊下養的鳥兒在不時的歡叫,就連丫鬟穿梭時也輕盈得天上飄的浮雲,沈雁險些就要在棚架下睡著。朦朧之中聽頭牆頭下有人竊竊私語,初時想忽略過去,但那聲音卻源源不斷湧入耳裡,只得睜了眼細聽。
是劉嬤嬤的聲音。
沈雁來了精神,再聽了片刻,將臉上書移開,正好見福娘在牆頭下掐梔子,於是招手讓她過來。
劉嬤嬤在那頭牆底下跟小丫鬟攤派胡嬤嬤的不是,她最近被胡嬤嬤一刺,再被沈宓那麼一嫌棄,則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沈雁叫了福娘過來,貼耳跟她說了幾句,便就又躺回了藤椅上。
福娘得了命令,立即下去行事。
不過片刻工夫,就聽外頭噔噔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是銅盆丟在地上噼哩啪啦的聲音。都是瞅著主子不在好過招,胡嬤嬤的大嗓門飛過了牆頭到達了這邊:“你個死老婆子你敢在背後攤派我的不是?……”劉嬤嬤見事情敗露,立即不服輸地反詰起來。
沈雁讓福娘搬來凳子,站在牆頭往下張望,只見雙方又是一場激戰,言來語往簡直連針都插不進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道好奇的聲音。
沈雁連忙回頭,只見院門口站著個清秀少年,正是隔壁的魯振謙。
她彎腰往下跳,不料踩著了裙襬,險些跌下地來。
魯振謙連忙上前將她扶住,說道:“慢點兒!”等她站穩了,遂聞聲往牆外方向瞅了瞅,不由望著她,好笑道:“你倒是好雅興,下人們鬧事,你卻藏起來看熱鬧。”
既然被看穿,沈雁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她摸著鼻子乾笑了兩聲,招呼了胭脂過去扯架。
引著魯振謙到了院內石桌前坐下,她問道:“魯三哥怎麼這會兒來了?國子監那邊放學了麼?”
魯家三兄弟學問都不錯,老大已經在六部觀政,老二也準備明年下場,魯振謙雖然不滿十三歲,今年也入了國子監進學,所以平日裡沈雁去魯家的時候都見不著他。
而這位魯三公子,日後則正是沈三姑娘沈瓔的夫婿。
魯振謙道:“今兒夫子去了翰林院辦差,就早放學了。先前在禮部衙門外頭剛好遇見了沈二叔,我跟他借徐州杜夢幽著的棋譜,他讓我來找雁妹妹,說是你知道去處。”說到這裡他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誰知道一來卻打擾了你看戲。”
沈雁哈哈道:“我就是看看風景。”一面轉頭喚福娘去跟沈宓跟前的葛舟,讓他去取棋譜。一面跟他寒暄起來:“魯伯母今兒也在府裡,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不去了,沈夫人請的客人,我冒然去了倒不好。”
沈雁其實也就是客氣客氣,料想他拿了棋譜就要走的,於是也就不再說什麼,招呼丫鬟們上茶。
魯振謙接了丫鬟上的茶,略頓,卻是又說道:“天色這麼早,我看你也無聊,倒不如我們來弈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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