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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聽來的竟是這樣的訊息!
劉氏揹著他與外人勾結,陷害沈宓猥褻良家婦女,這些字字句句像數不清的蜜蜂一樣嗡嗡地在她耳邊響起。她真不敢相信。劉氏嫁進府裡這麼多年,恭順不說它,性情不說她,且說她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衝身為她所有依靠的婆家人下手?!
當然,每個人都有兩面,可是劉氏心計再深沉,她圖的也該是如何在沈府更有臉面的過下去,而不是勾結外人來拆夫家的臺!
她怎麼會蠢到這樣的地步,跟人合謀幹下這種事兒?
她就不想想,沈宓是她最看重的兒子,她使下的陰謀傷的是沈家人最為看重的名聲,這樣的事情,她敢擔保季氏陳氏她們想也不敢想,她劉氏一個孃家還要靠沈家來撐著的寒門女子,有什麼膽量向沈家向這樣的手?!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她把沈家當什麼了?把她當什麼了?
昨日她在問起她的時候,她還在騙她!她在騙她說吳重尋上門來乃是與龐氏之間有仇怨!
這些日子她為著華家那樁事而心神不寧,原來不知不覺竟疏忽了這麼多。
她望著長窗外暮色裡那一片深深淺淺的花木,深深吸了口氣,伸手衝堂下站著的人擺了擺手。
一屋子人無聲地退下去,傾刻間桌上的琉璃盞照出的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心裡的怒火太旺盛,必須得獨處著她才能使自己不至於下令讓人像打伍氏那般杖打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五指纖長而細膩,一握拳,便皆緊緊地攏在一起。
她育下的五個子女,包括身在遠方的女兒沈思敏,他們就像是這五根手指頭,雖然有長有短,但卻都是她懷胎十月誕下的親骨肉。劉氏背地裡勾結外人陷害沈宓,她要休了她,易如反掌。可是,休了她,沈宦怎麼辦?沈莘怎麼辦?
有底蘊的人家,誰會輕易一個休字,家醜不可外揚,哪怕是讓她死,也好過再把她送出去招搖過市,時刻提醒著外人沈家選媳時的有眼無珠。
可是不休她,她又如何平得了這心頭之氣!
沈憲已經死了,沈宦不事功名,沈宣雖有才學但自己房裡那點事永遠也拎不清,只有沈宓。只有沈宓,他穩重而不刻板,隨和而有原則,多才而不露鋒芒!雖然選擇了最不該選擇的華氏為妻,可是仍然擋不住他是未來最有希望擔負起傳承家族重擔的人選!
她不讓他娶華氏,是為了他好,催著華氏為誕個子嗣,也是為他好!
她如果不是因為愛他,怎麼會那麼糾結於他的婚事?如是不是在乎他,怎麼會這麼多年還對他當年的堅決而耿耿於懷?
身為母親,她都不得不讓步遷就他,可劉氏卻偏偏有這狗膽,竟敢把手伸到他的頭上!
她無論如何也饒恕不了劉氏。
“來人!”
充滿爆發力的聲音陡然在屋裡響起,桌上的燈苗都似乎被驚到,倏然在燈罩內跳躍了兩下。
“去,把劉氏給我帶過來。”
很快,劉氏頂著張蒼白的臉到了門外,望著一室敞亮裡站著的沈夫人,跨進門來便跪了下去。
沈夫人望著她頭頂,半晌冷笑了聲,“你為什麼跪下,難道你做錯什麼了嗎?”
劉氏抖了抖,視線無意落到堂中平日大夥請安陪座的位置。
她忽然想起了伍姨娘。伍姨娘大鬧完四房之後,便被沈夫人強勢罰打了十杖。即使是下人,輕易也不會落得這樣的懲罰,而伍姨娘不過是正好趕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招惹了身為嫡室的陳氏。
現在,她覺得她就像當時的伍姨娘,在強大的沈夫人面前,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
她甚至就連屏息著,也能夠嗅到來自她身上足以淹沒人的怒氣。
“兒媳,兒媳罪孽深重。”
她伏下頭去,對著地磚磕起頭來。額尖碰上冰冷的磚,身上的抖瑟更加明顯了些。
如果今日她果真被休出沈家,那麼,她就等於是死路一條。她與沈宦夫妻這麼多年,雖說他未有妾侍,但她知道,假若她被沈夫人休,他是不會替她出面說話的!沈夫人讓他寫休書,他也絕對會寫!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那時孃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手無恆產,在外也無立足之地。即使她可以再嫁或自行謀生,沈家會讓她在外行走丟自家的臉面嗎?她就是被休出去,也是落得比死還不如的結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