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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氏出嫁之時,沈家提前數日前去催妝,足足花了三日時間才將嫁妝搬完。
她記得華氏死後,金陵來了人,舅舅華鈞成為著母親死的不明不白,而與沈家險些對簿公堂,最後雖然在隔壁魯御史的兩邊勸和下沒走到那步,但華家和沈家還是從此成仇,而劃清了界線。並由華府出示了文書,母親的遺骨雖然葬在沈家祖墳,但她所剩無幾的嫁妝都拉回了金陵去。她也去了金陵。
她在金陵度過了刻苦而溫暖的三年。
三年後某一日她忽然被舅舅塞了滿滿一懷的銀票和房地契,送回到沈家,沒多久,華府就被朝廷下令抄家,華府上下所有人也全部被收押入獄。三個月後舅舅不堪受辱一頭碰死在獄中,舅母聞訊後也追隨而去。她的兩個表姐華正晴和華正薇被判作官妓送去西北軍中,她的表弟華正宇,死在起解的路上。
朝廷給出的罪行是華家“私吞公銀”“屢行不檢”,她記得收到這噩耗的時候正是在碧水院裡她的書房!華家的忠僕華勇徒步數百里,衣衫襤褸來到沈府,跪在地下聲淚俱下跟她述說這一切,而被刻意隔絕了訊息的她在得知這些的時候,華家姐妹已經被送去軍中,而華正宇也已經死去。
那以後她就搬出了碧水院,住去了華氏原先住過的茜華軒,如今再看到碧水院的匾額,她竟還覺得絲絲髮冷。
如果不是為了營救華家姐妹,她不會選擇嫁去秦家,嫁過去的第一年,她透過答應秦壽納妾為條件,讓秦壽把華正晴從軍中救了出來。
第三年,她又以答應替秦壽隱瞞他與秦壽父親的小妾私通為籌碼,換取了他把華正薇從左軍某將領府中贖出來,但結果,這秦壽居然趁著華正薇獨身在室,企圖把她姦汙,以至才剛剛脫離苦海重新生活的華正薇最後還是跳湖尋了死。
如今想起秦壽那隻雜碎,她還是想狠扇他幾個耳光!
“姑娘回來了?”
端著水盆出了廊下的青黛這時候迎上來。
沈雁還沉浸在往事裡,驀然見著許久未見的她,倒是愣了愣。青黛見她這般模樣,還以為先前在曜日堂給嚇著了,便蹙眉朝她身後的福娘投去道責備的目光,說道:“先頭出門才交代了好好跟著姑娘,如何還是鬧出這麼多事來?”
福娘嘆了口氣,沒吭聲。
青黛礙著她是黃嬤嬤的女兒,平素又溫順盡心,也就沒再往下說,只與沈雁道:“姑娘午覺也沒歇,這會子趁著晚飯還早,快回房躺躺。”
青黛原是華氏身邊的大丫頭,什麼藤結什麼瓜,青黛一張嘴也如華氏一般兒地狠厲,所以華氏才把她和胭脂一道調過來盯著沈雁。沈雁這會子想起華氏交代的那幅枕面兒不免頭疼,遂不敢多說,嗯啊了兩聲,便就使了個眼色給福娘,飛快進了臥房。
福娘比她只大一歲,打小就伴著她一處的,對沈雁一顆心忠得跟鐵鑄的一樣,等青黛走了之後她進了屋,見沈雁並沒躺下,而是坐在床沿望著這屋內四壁若有所思,便就沏了杯茶給她。
沉浸在心事裡的沈雁下意識地伸手接過,渾然未覺這回到身上大半日的活潑瞬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她前世後半生習練出來的沉穩。
福娘縱然深知她個性多變,但看見這樣的她也仍有些意外。
不知怎麼地,今兒這一日下來,她總覺得沈雁有哪裡變得不同了,她似乎還是一樣的機靈,一樣的無畏無懼,可是除此之外,又多了些東西。
原先的她純粹就是個活潑的嬌小姐,偶爾還有些無狀,可是如今,除了那份不時閃耀在眼裡的慧黠,她又多了幾分衿持沉穩,讓人在覺得她靈動之餘,又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只是個個性偏向開朗灑脫的大家閨秀。
這不,今兒出這麼大的事兒,就連太太都破天荒地沒找**奶和她的麻煩。
“姑娘歇會兒吧?”
她歇了,她才有時間替她把那幅枕面兒繡完。
沈雁卻把茶放下來,起身道:“你把繡活兒放下來,我來繡,你去打聽打聽,看看父親到哪兒了?回來了不曾?”
福娘愣了愣,她來繡?她會繡麼?而且沈雁無端端打聽二爺做什麼?
她疑惑地看了沈雁片刻,但是跟黃嬤嬤一樣,她是極守規矩的,所以她最終什麼也沒問,就頜了頜首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