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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那番話,一整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早上頂著對大青眼在後院井邊洗衣裳,無精打采地,連手上胰子都險些掉井裡。
胭脂走過來道:“嬤嬤這是怎麼了?”
劉嬤嬤想起昨兒要不是胭脂拿著帳簿跑過來這麼一嚷嚷,惜月也不會那麼樣罵她,心裡有氣,但眼下這會兒因為有著把柄在她們手上,也並不敢多說什麼,瞥了她一眼,便就默不作聲地低頭搓起衣裳來。
胭脂見狀,也沒再理會她,放下銅盆去舀水。
兩個人各自默不作聲的洗了會兒衣裳,青黛忽然也端著盆子走過來,與胭脂道:“聽說大姑娘跟前過些日子得放兩個大丫鬟出去,底下的二等丫鬟升上來,這麼一來屋裡缺了兩個人,這些日子太太正在物色人兒去頂這個缺呢。”
胭脂笑道:“那又關咱們什麼事?大姑娘是太太跟前最得寵的姑娘,別說咱們是奶奶和二姑娘的人,就是不是,咱們也不好去爭這個。”
“我就是順嘴說說。你平素有玩的好的姐妹,也可以找太太跟前的素娥說說。”青黛一面搓著衣裳,一面說道。
事實上胭脂來京也不過一個月,就是有要好的姐妹又能好到哪裡去?
但是劉嬤嬤這裡聽得素娥二字,卻是完全聽不到別的了,她在井畔根兒陡然打了個激靈。
大姑娘屋裡要進人的事她當然知道!早前她送孝敬給素娥的時候就是想著她能給自己女兒香蘿推到長房去,只是因著還得兩個月才有缺出來,所以就沒怎麼提。
大奶奶是太太的孃家侄女,大爺雖然過世了,但太太看在大奶奶守寡的份上又更關照了一層,大姑娘小時候是由太太親自帶著的,直到去年大爺死後太太體恤大奶奶屋裡清苦,才又將大姑娘送了回去。如今長房雖然不摻和府裡的事務,可仍然是很體面的存在。
香蘿要是能去侍侯大姑娘,哪怕就是當個小丫鬟,那也是不同啊!
她沒想到就在她莫名其妙得罪了素娥的這當口,這件事冷不丁地又從青黛嘴裡冒出來了。
惜月昨晚丟下的那句話還在她耳邊嗡嗡直響呢,萬一她真把她從碧水院弄走了怎麼辦?香蘿的事且不說,往後她再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糊弄的主子?
她心下愈加後悔,這下不去修復與素娥的這層關係都不行了,可如今又該怎麼做呢?
找她老爹老孃麼?她老爹老孃也還要靠素娥帶契,她就是去求她們也未必有用。
那去找惜月麼?惜月昨兒把她罵成那樣,她不給她臉子看就不錯了,還會幫她?
唉。
“……誰說沒來路?二爺書房裡負責茶水的胡嬤嬤魏嬤嬤和吳嬤嬤,家裡都有人在太太手下當差。尤其那胡嬤嬤,她的婆婆還是太太的乳孃的堂表妹,太太當初不是怕二爺初回京用著手生的下人不慣,才派了她過來的麼?以胡嬤嬤在太太跟前的面子,素娥能不賣這個交情?”
青黛還在與胭脂低聲說著,彷彿忘了身後還有劉嬤嬤這個人。
墨菊軒的胡嬤嬤?
劉嬤嬤想起來了。當初來這二房的時候,那胡嬤嬤三個是太太特地從別處調過來的。沈府這麼大,放幾個人到二房豈不是隨手抓一大把?她猜她們就是太太特地派了來盯著二房的,這不前天夜裡聽說還被二姑娘各扇了個耳光嗎?
這麼說來,興許胡嬤嬤能幫到她。
想到得罪了素娥的後果,她再也坐不住了,七手八腳將水盆收了,匆匆出了井房。
胭脂青黛回頭看了眼她背影,又低下頭洗起衣衫來。
劉嬤嬤到了房裡,揣了兩顆碎銀子,出門到了墨菊軒,打聽到了胡嬤嬤所在,便就直撲過去。胡嬤嬤正與下了工的吳嬤嬤在對酒吃花生,見得劉嬤嬤連忙讓座。劉嬤嬤支支吾吾不肯坐,吳嬤嬤見狀,便就推說上個茅房,出了門去。
劉嬤嬤趕緊與胡嬤嬤說明來意,請她幫著在素娥面前遞個話兒,想見見她。
胡嬤嬤見著遞過來的銀子,估摸著怕有兩三錢,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也就應了下來。
晌午時劉嬤嬤就得了準信。
“也不知道老姐姐你什麼事兒開罪了素娥,她先是聽到你名字便掉頭就走,還是我好說歹說才同意讓你傍晚時分去她房裡找她。為了辦成你這事,我這張嘴皮子可都快給磨破了!”
胡嬤嬤一進門便不住地咕嚷。
劉嬤嬤只得又強笑著塞了兩錢銀子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