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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天!你怎麼瘦成了這般模樣?”
“前段時間大病了一場!”傅有德不願意說趙君用的壞話,笑了笑,蒼白地臉上湧起幾分淒涼。
“生病了?什麼病,看過大夫了麼?”丁德興聽聞,眉頭輕輕皺起。身為武將,又是二十出頭年紀。除了受傷之外,想生病可真不是很容易。除非。。。。。
“不提了,已經好了。虧了朱總管派人給開了幅好藥方!”傅友德顯然不想再提過去的事情,又笑了笑,顧左右而言其他。“海上的風景不錯。看了之後,令人心曠神怡!”
“是啊,丁某以前,還從沒看過此等風景!”丁德興四伸了個懶腰,將胳膊支撐在戰艦的護欄上,口不對心地說道。
“傅某也是第一次出海!”傅友德也將胳膊撐在了護欄上,嘆息般感慨。
二人都是剛剛才加入淮安軍,也都剛剛經歷了一番艱難的選擇。所以幾句寒暄過後,彼此之間忽然就變得無話可說。乾脆雙方把目光看向遠方,繼續欣賞周圍波光瀲灩的水面。
難得天公作美,海上一直吹得是南風。所以只裝了一半載重的戰艦跑得極快,張開了厚布風帆之後,就像一條條貼著水面飛奔的梭魚。而十五艘大小相同,模樣一致的三角帆戰艦排成長隊,則給人另外一種視覺上的衝擊。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其中一艘,直掛雲帆,乘風破浪。
“這朱總管,真是好大的手筆!”默默地觀賞了會四下的風景,丁德興忽然低聲感概。兩個多月前在芒碭山獲救的時候,他記得朱重九手裡只有四艘戰艦。其中還有兩艘是河船改裝的,不是眼前這種體形適中,操作靈活的三角帆船。而短短七十餘日後,朱重九居然就能一下子拿出十五艘三角帆戰艦運兵北上。並且這還不是淮安水師的全部力量,眼下留在淮安和揚州兩地,至少還有同樣數量的戰艦,每一艘都不比這十五艘小。
“聽說是用燒罐玉秘方,跟廣州那邊的大食人交換來的。”傅友德點點頭,聲音裡頭帶著由衷的佩服。“也就是他,有這種一擲萬金的氣魄。”
“啊?”丁德興聽得頓時眉頭一跳,質疑的話脫口而出,“你聽誰說的?那,那朱總管豈不是虧大了?”
“是不是吃了大虧傅某不清楚。但是傅某卻相信,換了別人,絕對捨不得將秘法賣出去。只為了四十幾艘舊船。”傅友德點點頭,繼續低聲讚歎。
罐子玉,也就是玻璃製品,如今即便在淮揚地區,價格也是高得令人乍舌。特別是那種四周鑲嵌著寶石的玻璃鏡子,已經被商販們炒到了雲彩上,以半尺見方為底,四周每大一寸,便可加價一萬貫。即便這樣,依然供不應求,只要在市面上一露面,就會立刻被人用現銀買走,根本不可能留到第二天。
而朱重九為了加強淮安水師的力量,竟然毫不猶豫地將製造罐子玉的秘方賣了出去。並且據說還跟大食人達成了某種協議,此後三十年之內,不會再將秘方賣給除了淮揚商號之外的第三家。這種“殺雞取卵”的行為,不知道令多少人捶胸頓足。而聽在傅有德等有識之士耳朵裡,卻絕對是另外一番滋味。
唯大英雄,才捨得身外之物,去追尋自己最需要的東西。唯真豪傑,才不會蠅營狗苟,光顧眼前。他今天為了挽救東路紅巾,捨得一份點石成金的秘方。他日後得了天下,就不會因為捨不得幾百畝良田,學那漢高祖劉邦,給昔日捨命相隨老兄弟們來個鳥盡弓藏。
“怪不得,淮安軍這兩年能崛起如此之快!”聽了傅友德的話,丁德興也是好生欽佩。芝麻李已經是他見過最大氣的人,而今天看來,朱重九的胸襟氣度,顯然更在芝麻李之上。就憑著這份兒胸襟氣度,其他豪傑就沒資格跟他去爭什麼東路紅巾之主。當然,其他任何豪傑,也不可能有朱重九這麼豐厚的家底兒。
“傅某佩服的,不光是朱總管做事情捨得下血本兒!”難得找到一個與自己有共鳴的物件,傅友德想了想,繼續說道。“傅某還佩服,他目光的長遠。丁兄你注意過沒有?這船上,無論是操帆的,還是收拾甲板的,有幾個不是行家裡手?換了別人,即便一下子白得了幾十艘戰船,他能找出這麼多合用的水手麼?”
“這。。。。。。”丁德興聽得微微一愣,兩眼旋即又睜得老大。
傅有德說得沒錯,能將十幾艘戰艦操縱得如此整齊劃一的,絕對不可能是一群從沒出過海的新丁。而以每艘船需要四十名水手算,十五艘戰艦,至少就得六百名水手來駕馭。六百餘名海上行船的行家老手,倉促之間,怎麼可能招募得來?除非,除非他朱重九在半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