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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姓莊戶漢一聽,就將嘴裡的茶湯遠遠地噴了過去。“小門小戶,誰敢穿那麼細的面料?摸上去的確不錯,被莊稼葉子一掛,就得出個大窟窿!實惠的,我還是買點兒棉花,讓三丫頭自己紡了自己織的好。雖然沒有淮布看著光鮮,好歹能穿個結實!”
“買棉花啊,我這有,我這有!”小販子立刻接過牛大哥的話頭,彎腰從雞公車上搬下一大包棉花來,“上好的大食草棉,剛從雷州運過來的,用來紡紗織布,最好不過!”
“我呸!”牛大哥又狠狠呸了一口,轉身朝自家院子裡走去。“怪不得你天天給朱屠戶下咒,原來就是為了多賣幾斤棉花。作死吧你!小心哪天見了閻王爺,小鬼拔你的舌頭!”
“哪是為了賣棉花,我是跟你實話實說。看你這人,怎麼不知道好賴呢!這麼好的草棉,你不要,別人搶著要呢。棉花啦,上好的大食草棉了——。又白又軟的棉花了——!”行腳小販生意沒做成,也不生氣。先追著牛大哥的背影絮絮叨叨地辯解了幾句,然後扯開了嗓子繼續兜售。
勞碌了一整天歸來的鄉鄰們聽到喊聲,難免會停下來,看看他手中的貨色。但大多數人都是隻看不買。偶爾一兩位手頭寬裕的,也僅僅是買一根鋼針,幾軸綵線之類。臨結賬時,還要討點兒添頭,否則絕不肯將手中的銅錢放下。
“哎呀,我說劉爺,您就別再多拿了。統共才五文錢的生意,看看您,光麻繩就饒了一大卷子走!”
“李爺,李爺,您是我親爺爺行吧!不能再拿了,您再拿,我就上吊了!”
“王爺,王爺,您高抬貴手,高抬貴手。您好歹地裡能刨出糧食來,我可全指望這點針頭線腦活著呢!”
“他叔,他二叔。。。。。”
小販自然不肯折本,張開嘴巴,不停的抱怨。
鄉鄰們聽了,便紛紛鬨笑道,“邵老二,誰不知道你做大買賣的,還在乎這點兒蠅頭小利?麻繩再給扯上幾尺,扯上幾尺,我們白送你個西瓜吃!”
“真的?”那行腳小販邵二喊了一整天,正口乾舌燥。聽到西瓜兩個字,嘴裡立刻變得溼漉漉的,說話聲音也跟著變了調子。
“看你那個饞樣!就像幾輩子沒吃過瓜一般!”鄉鄰們見了,少不得又要笑著奚落幾番。但笑過之後,就真的跑到井口旁,用轆轤吊起一個不知誰家放進去的西瓜,雙手搬了過來。
大夥也不需要刀子,直接將西瓜用拳頭錘裂了,掰成數份。然後蹲成一圈兒,臉對臉地大快朵頤。待解過了渴,則眼巴巴看著小販邵二,等著後者說幾段最新的傳聞,以彌補鄉間業餘生活的貧乏。
小販邵二早就跟大夥混熟了,知道自己該用什麼來支付瓜資。便抹了下嘴巴,笑著說道:“剛才說朱屠戶不能長久,是我信口開河。事實上,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朱爺,朱屠戶能興旺發達呢!但凡事得從兩邊想,這自古以來,幾曾有殺豬漢坐過天下?”
“那可不一定!”周圍的百姓聽了,紛紛出言反駁。“風水輪流轉,當年劉三兒不也出身市井麼?”(注1)“那是唱戲的瞎編,人家劉三爺當年可是正經八本的亭長老爺,地方上有頭有臉人物!”小販子邵二立刻撇了撇嘴,高聲賣弄。“況且,人家劉三爺當年是斬了白蛇,才得了大漢四百年的國運!那朱屠戶從起家到現在,可曾有過什麼神蹟?”
“那,那生而知之,不,不算麼?掌心,掌心雷呢,不是說朱屠戶會打掌心雷,一揮手,就能炸死好幾百人麼?”眾鄉鄰聽了,頓時就覺得心中一涼。卻依舊硬著頭皮強辯。
“嗨!掌心雷是什麼東西,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上月府衙的趙老爺在城頭試炮,不也一炮糜爛數百步麼?”邵二子站起身,雙手在空中比比劃劃,“那炮彈我看了,足足有磨盤大小。裡邊裝滿了火藥。轟的一下出去,半邊山都炸爛了,何況是血肉之軀?早些年朱爺,朱屠戶就是憑著這一招鮮,才得了淮揚。如今這招大夥都學會了,他再想像原來那樣見誰滅誰,就不大可能嘍!”
眾人聞聽,心裡頭頓時覺得愈發地沮喪。在他們心裡,由一個殺豬的屠戶做皇上,肯定比蒙古人強得多。至少,他知道什麼叫苦日子。但小販邵二的話,卻讓大夥無法反駁。
自古以來,除了痞子劉邦之外,大夥的確沒聽說過哪個開國皇帝出身比朱屠戶還要低下。而劉邦至少斬過白蛇,顯過神蹟。淮揚朱屠戶,卻連佛子身份據說都是假冒的,完全凡人一個。
如今朱屠戶的掌心雷也被破了,他拿什麼來橫掃天下?城裡的達魯花赤老爺,萬戶老爺,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