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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府的審判。被方將軍幾句話給活活氣死了,反倒是佔了一個大便宜!”
“哦!”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國珍心裡立刻打了個哆嗦,強堆起笑容,衝著宋克輕輕拱手,“多謝將軍開解!倘若真的如你所言,方某心裡可就輕鬆多了。敢問將軍怎麼稱呼,在淮安軍中高居何職?”
“第四軍長史宋克,見過方將軍!先前救援來遲,還請方將軍勿怪!”宋克跳下戰馬,舉手還了個標準的新式軍禮,滿臉自豪地回應。
“莫非是舍家舉兵的宋仲溫,哎呀,方某可是久仰大名。原本以為宋兄你一定是隱居於山林之中,蓄勢待起。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你!真是三生之幸,三生之幸!”方國珍立刻又做出一幅激動的表情,連連長揖。
宋克被他誇張的舉止弄得渾身上下好不自在,避開半步,再度將右手舉到耳畔。“宋某對方將軍也是慕名已久。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還能與將軍並肩而戰。客套的話咱們以後再說,今日先管正事!宋某剛才聽聞,脫脫已經退回黃河之北,此話可否屬實?還是方將軍只是為了打擊董某人的囂張氣焰而自行杜撰?!”
“你不知道麼?”這回,終於輪到方國珍發愣了。瞪圓了眼睛,低聲反問。
“江灣城被圍多日,昨夜信使入城,也只送來了今天的作戰部署。其他都沒來得及細說!估計他也不知道!”宋克笑了笑,輕輕搖頭。
“哎呀,看我這記性!”方國珍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腦袋,又做出一幅悔恨的表情,“怪我,怪我。是我前些日子見識糊塗,居然聽從董賊調遣,切斷了江灣新城與揚州之間的水道。怪我,怪我。我今天一大早,已經把弟兄們都撤下來了。劉,劉伯溫先生可以給我作證。”
說罷,趕緊回過頭,從人群之後揪出了滿臉尷尬的劉伯溫,繼續大聲補充,“他就是從揚州城裡出來的。奉了吳指揮使的命令來與方某聯絡。今日破賊之計,也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
“劉,劉山長?”宋克這才發現,劉伯溫居然就藏在方國珍的親兵隊伍中,愈發滿頭霧水。據他的印象,劉某人向來對大都督府橫挑鼻子豎挑眼睛,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怎麼幾天不見就轉了性子,居然替朱總管謀劃了起來?
“劉某隻是不忍見揚州百姓再遭劫難,所以才忍不住出了一次手!”躲了半天卻最終沒有躲過去的劉伯溫拱了拱手,訕訕地解釋。“待此間事了,劉某還會繼續回書院授業解惑,不會與貴軍牽涉分毫!”
“先生志向高遠,宋某仰望莫及!”宋克愣是被劉伯溫的舉動給氣得笑了起來,搖著頭回應。
這世間某些人就是喜歡自己給自己找彆扭,明明兩眼望著滾滾紅塵,卻偏偏做出避世高人狀。卻不知道,仗義出手這種事情,做過一次之後,難免就會做第二次。待到第三、第四次下來,恐怕某些人自己就徹底上了癮,拿著大棒子趕都無法將其趕走。
劉伯溫被宋克笑得心裡發虛,紅著臉,故意將話題朝別處岔,“劉某說得全是實話。剛才方將軍之言,也句句屬實。大總管,你家大總管,數日前偃旗息鼓,一舉斷了益王買奴的糧道。隨即與王宣將軍前後夾擊,全殲了山東東西兩道的元軍。而後又斷然揮師西進,連克般陽、萊蕪,兵鋒直指濟南。如今,整個中書省南部風聲鶴唳,蒙元朝廷已經接連給脫脫下了無數道聖旨,逼他放棄攻打淮安,回救濟南。眼下淮安周圍,已經再無半個元兵!”
“啊,此話,此話當真——?!”接二連三的喜訊,令宋克頭暈目眩。被圍數日,他幾乎每天想的都是如何頂住董摶霄,別拖徐達的後腿。也別因為大總管貿然北上失利,而自亂陣腳。卻萬萬沒想到,自家大總管在一步跳出圈外之後,竟然又在黃河以北,創下如此奇蹟!
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脫脫此番鎩羽北返,雖然有被朝廷逼迫的成分,但其先前一舉席捲淮揚的戰略目標,已經徹底宣告失敗。對軍心,對士氣,對其本人的威望,打擊都非常沉重。哪怕他最後成功收復了益都、般陽和登萊各地,想再重演一次淮安之圍,短時間內,恐怕也絕無可能了!
況且以徐達的機敏,又怎麼可能允許脫脫從容去對付自家都督?說不定,此刻胡大海等人,已經尾隨著元軍渡河。隨時準備從背後給脫脫以致命一擊。
“軍報上所寫,還能有假?!”見宋克當著外人的面兒懷疑自己的話,劉伯溫非常不高興的反問。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儒林前輩。怎麼可能在如此多的人之前信口雌黃?“大總管的攻城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當年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