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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脫歡不花搖頭苦笑,滿臉無可奈何。
朱八十一追不上他,可朝廷的信使卻追得上。一番處置下來,自己依舊難逃此劫。
“他敢殺你麼?也先帖木爾丟了三十萬大軍都沒事兒,他敢對你比對也先帖木兒還嚴?大不了,奪了你我二人的王爵罷了,那更好。咱們爺們乾脆順著西邊回到草原上去。放羊打獵,悠哉悠哉。至於南邊怎麼樣,人家不願意咱們爺們操心,咱們爺們何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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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密謀
第二百二十章密謀
退回草原上去,放羊打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自由自在。只是,草原到底是什麼模樣?鎮南王脫歡不花在自己腦海裡,居然找不到半點兒印象。作為一個生在王府,長在揚州的世襲貴胄,他熟悉的運河上的帆影和城市裡的車水馬龍,卻不瞭解什麼是‘天似穹廬,籠罩四野’。他的足跡連黃河以北都沒去過,更甭提長城之外,大漠之端。事實上,除了與生俱來的富貴和略帶孔武的相貌之外,他已經是一個地道的中原人,帖木兒不花描述的那些生活,在他心裡引不起任何共鳴。
“揚州肯定是守不住!”見脫歡不花半晌不肯接自己的茬兒,宣讓王帖木兒不花想了想,繼續低聲勸說,“朱屠戶能輕而易舉拆了寶應城,揚州城的城牆一樣擋不住他。眼下咱們兩個,又找不出對付火器的好辦法。如果帶著手中這點兒弟兄死扛的話,非但揚州守不住,廬州也是一樣。弄不好,整個河南江北行省剩下的地盤兒,都得輸給他。還不如暫且避其鋒芒,留一點兒捲土重來的本錢!”
“叔父說得是!”鎮南王脫歡不花聽了,連連地點頭,“叔父說得極是。侄兒不是捨不得一座揚州,而是一時想不明白該。。。。。唉!”
一句話沒說完,他又嘆息著搖頭。舉目四望,雙眼裡湧滿了不捨。這是他的揚州,他鎮南王家族祖孫三代努力經營了六十餘年的揚州。他熟悉這裡的山山水水,天空大地,乃至一草一木。他自接任以來勤政愛民,儘自己最大努力避免官府對百姓的盤剝。他把這裡像經營自己的家產一樣經營,忽然間,卻來了一夥人,說這份家產不是你的,你必須將其歸還給原來的主人。這情景,讓一個先前還雄心勃勃準備壯大家業的年青人如何能夠接受?!
非但他一個人不捨,周圍的親兵聽到了帖木兒不花的話,也紛紛將頭轉到了一邊,滿臉淒涼。他們也都是揚州土生土長,從生下來就拿一份奉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他們當中很多人甭說早已不會打獵放羊,甚至連蒙古話都說得不太利落了。忽然間要放棄曾經擁有的一切,重新像祖輩們一樣生活,他們,他們如何能夠忍受?
“老夫說得只是最壞情況!”畢竟年齡比對方大了十幾歲,帖木兒不花很快就察覺到了癥結所在,“並不是說,咱們一定要退回草原。也不是說,放棄了揚州,就不再回來。老夫只是,想給咱們爺們多留一點東山再起的火種罷了。你要是捨不得,就先嚐試著在揚州城內守一下。如果發現勢不可為,就立刻向廬州撤退。朝廷的剿匪大軍,據說已經在路上了。估計等你從揚州撤下來,他們差不多也就該開到黃河邊上了。”
朝廷的剿匪大軍?最後一句話,讓周圍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朝廷先前之所以遲遲派不出兵馬來,據說主要是拿不定主意,該先對付朱屠戶,還是先對付劉福通這個罪魁禍首?畢竟後者的地盤從潁州直抵汴梁,遠遠超過了朱屠戶治下一個小小的淮安。
而現在,估計已經不用再爭論了,拿下了寶應、高郵和揚州之後,朱屠戶的勢力,已經一躍成為紅巾群賊之首。無論從擒賊先擒王的角度,還是防止其繼續擴張的角度,他都應該是第一個被剷除的物件。
“那,那小侄就依照叔父的意思,先回揚州收拾一下,然後就趕赴廬州與叔父匯合!”想到不久以後就可以與朝廷的大軍前後夾擊,將揚州重新奪回來,鎮南王脫歡不花終於下定了決心,“揚州的府庫裡邊,還有近兩年的財稅沒有解往大都,所存糧食,也足夠十萬大軍吃上一整年。小侄回去把這些都儘快運走,絕不能白白便宜了姓朱的!”
“能運的運,不能運的就燒掉!”帖木兒不花點了點頭,臉上顯出幾分陰狠,“還有城裡那些有名的富商,也讓他們一起離開。如果想留下來以身侍賊的話,你也千萬別手軟。寧可把揚州變成一個死州,爛州,也好過全須全尾的留給朱屠戶!”
“這。。。。。?”鎮南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