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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她能相信的,有一個人是肯全心救她的,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是劉有容了,如果連劉有容都不幫她,其它人更不用指望。
照說她應該觀察一下這個東西對自已的身體有沒有負作用再做打算。可是這裡離濱洲那麼遠,她不曉得等到身體出現徵兆的時候,自已還能不能趕得及。也不知道,手上扎進的這個東西到什麼程度才會對她產生影響,萬一等她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豈不是更糟糕。
所以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一分,也許就多一分生機。
“什麼急事?”三枝見她不像是開玩笑的,也擔憂起來。
劉小花搖頭,沒有跟她多解釋,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你想跟我一起走嗎?”
“跟你一起?”三枝愣了“去三清殿?”
“恩。一起去。”劉小花堅定地說。
三枝嚅嚅說:“可是,我去幹什麼呢?”
“我師父是一個很好的人。也許他會願意收你做弟子呢?就算不收你做弟子,也會讓你留下。離仙上們近了,自有別的機緣也說不定。”
“可……可是……”三枝猶豫道“可在田城其實也不錯啊。再說,修道之路那麼難,你忘記了族廟那些人嗎?”
“可人生在世,便沒有一件事是容易的,是不用擔風險的。”便是坐在家裡,還有被車撞死的呢。
“可,可你不會害怕嗎?”
“會吧。”劉小花記得,自已小時候沒有寫完作業,便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那時候是害怕的。稍大了,因為考試不及格,連死的心都有過,不敢讓家長知道成績時也是害怕的。再大一點,因為被人傷了心,覺得活著毫無意義,更是害怕未來自已無法生活下去。
這些痛苦與害怕,人成長之後再回頭去看,也許覺得即蠢且呆,一笑了之。
可在當時。
作業沒寫完的驚恐與害怕,卻並不比成熟之後遇到所謂大事時的驚恐與害怕少半分。所遭受的心理上的煎熬,也並不比之後的輕半點。人只要活著,不論是活在哪裡,有什麼樣的身份,便逃不脫生老病死喜怒哀樂。
“幼時有著幼時的恐懼與艱難,成年有成年的恐懼與艱難。做普通人有做普通人的恐懼與艱難。做修道之人也自有做修道之人的恐懼與艱難。這些恐懼與艱難,並不因為身份不同,而輕半分,少半分。就算不做人,野獸靈物又何嘗沒有自已的恐懼與艱難?更何況,人往高處走,水才往低處流。若是因為,想避開那些害怕與危險,所以畏縮不前,豈不可笑?那我們先時還出山來做什麼?便在山村裡做個小村姑,嫁個有力氣的漢子,了此一生,豈不是省事?”
這一通話,劉小花說得心舒氣暢。一併連她心中存著的些許遲疑都煙消雲散了,她鄭重地說:“就算是呆在田城,過普通人的一生,也沒有人敢說這樣便能安全順心一世,不用經受任何艱難的。畢竟人有旦夕禍福,不論做什麼都是同樣,我想看看,沒有看過的風景。”
可三枝只是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她聽不太懂。
劉小花知道,自已是無法說服她的。沉默了一會兒,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好了。你既然不去,那,我阿孃就託付給你了。”
三枝鬆了口氣應聲說:“好”想了想又急道:“可你沒有錢啊!!你要去三清殿,又不是一二天的事情。你在路上怎麼過!”
“總會有辦法的。”劉小花小意識地摸摸手心那個東西,現在她哪裡能顧慮到這麼多。只能先上路再說了“你放心在藥鋪裡做事,大先生理虧,又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肯定不想與我交惡。我一路會想法子給你來信,鋪子裡有什麼問你,你要不知道的只管叫阿孃寫了問我。”
三枝見她這樣焦急,也知道必然真的是有了不得的事情。便不再多說,連忙從懷裡掏出幾個錢來塞給她。
劉小花這次沒有推辭,拿著錢,立刻便向城門去。
三枝看著她的身影在風雪裡越來越小,心中一片悵惘。就這樣分別了嗎?到底為什麼阿花一定要去三清殿呢?!在這裡不好嗎?!她的想法,三枝一點也不能懂。只是眼睛發熱,鼻尖也酸酸的,揮著手大聲叫“你要保重啊!我會好好照應著伯孃的!”
那個小小的身影停下來,回頭也奮力對她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