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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花將腦中那些紛亂的思絮按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給我奔日的血。”
劉小花沒有見過奔日。
但是她記得手札上說過,奔日是一種鳥,從出生起便一直追逐著太陽,直到飛不動了,黑暗降臨的時候就會泯滅成飛煙。
雖然聽上去十分神奇,可是要抓捕它們據札上說是十分容易的。只需要在它們行經的路線布上網,一抓就是一大片,再在天黑之前將它們殺了,便萬事大吉。並且這種鳥因為飛行速度快,沒有什麼天敵,所以數量非常多。
算是最最低廉的材料。
四娘看了一眼大先生,見大先生未予置否,便抬抬下巴示意一個管事去拿。
不一會兒管事就提了好大一桶過來,桶上還冒著森森的寒氣。
劉小花將水裡的盛草把子拿起來,指著水池“倒。”
奔日無色的血盡數被傾倒在水中。但因為與水相比密度較小,全部浮在了水面上。
然後呢?後院中的所有人都看著劉小花。
可劉小花卻一言不發了。
過了約有二三分鐘,水面都恢復了平靜,劉小花卻還是什麼也沒有做。
有人忍不住大聲問“幹什麼呢?”
“你到底能不能行?”
“就是啊!”
……
三枝也緊張起來。
……
劉小花就好像沒有聽到眾人的催促與言論,站在水池邊上一動也不動地盯著水面。
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水面上並沒有任何變化。誰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四娘見大先生皺了皺眉,便對劉小花問:“你可知道,若你方才是信口開河戲耍人,將會有什麼下場?”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叫道:“呀!!”
“看!”
水底下那些長生果,一個接一個地冒出水面來。
劉小花輕不可察地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幾個管事走近了水池邊看。
有一個驚喜地對大先生道:“大先生,全是粉的。全是粉的呀!”
又叫人“快,快,快拿網兜來!舀,給我舀……筐子!”
粗工們忙成一團。
那些粉色的果子不停地向上冒著,像是被食物吸引的魚群。
四娘已經驚呆了。
大先生豪邁地撫掌大笑對劉小花說“你怎麼想出來的?”
劉小花的表情像夢遊一樣,與其說是講解,到不如說是背誦“長生果食日光者為粉色。食月光者為黑色。不見日月者是為白。要將這三者分開,只需浸於深水之中,先用奔日的血,再用夜魅之涎。”她不明白,為什麼只是無聊時看過幾遍的所謂‘祖宗遺物’‘傳家之物’現在回想起來,卻能記得這樣清清楚楚。以前覺得可笑的胡說八道,現在卻成了救命的稻草。
那麼,手札上寫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那麼就意味著,真的有一位劉家的祖先,曾經來到過這個地方。
粗工們舀的舀,抬筐的抬,幹得熱火朝天。不一會兒,就不再有粉色的果子冒出來了。粗工們拿著長篙在水下攪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浮上來的。
四娘連忙吩咐“去拿夜魅之涎來!”
有管事為難地問“這奔日血怎麼辦?能加在一起嗎?”
四娘想也不想,便不悅說:“這麼多人,不會舀出來嗎?這還要我教你?”
管事下意識地看向劉小花,劉小花吩咐:“加水,把奔日血全漫出來。漫乾淨了再倒夜魅之涎。”既省事又省時。
四娘幾分尷尬,瞟了劉小花一眼,沉著臉站到一邊。
大先生卻是十分讚賞。
劉小花見到大先生看著自已眼睛發亮,又看到四娘複雜的表情,突然心中滋生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與自豪。
但這並不是因為撿果子的法子得到了肯定。她不覺得,自已在這件事上有什麼自豪的。畢竟她所用的法子,只是從別人那裡看來的。又不是她想出來的。
這種心理上的成就感,只是因為她看到了新的希望。
她知道,自已並不比別人聰明多少,但她勝在什麼事都肯多費思量,並且敢於冒險嘗試。只要她以後也保持著這種事無鉅細,多用心思的態度,一定不會比別人混得差。
既然總是有人站在別人上頭,為什麼不能是她呢。
大先生不再關注水池那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