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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僕人雖然因為章鳳年的離開鬆了口氣,可是對上劉小花的目光,立刻便心有餘悸地垂首斂眸。她可不想死在這個偏遠的小宗派裡面。
劉小花淡淡看了那個僕人一眼,不緊不慢地走上臺階,在宗主坐椅邊上站定,才攏袖俯視臺階下的僕人,平靜問:“你是何人?為何事上山上求見我師父?”好像什麼事都不知道一樣。
僕人見她這麼問,只道她是故意給自己下馬威的,想到同行的婦人的死狀,並不敢託大,躬身道:“下奴乃是倉田家大小姐派來探望娘子的。”
劉小花“哦”了一聲,笑道“我卻不知道,倉田家是哪一家,但雖然並不相識,可你家小姐這樣關切我,我也偏勞你向她道一聲謝。”
僕人見她這樣輕描淡寫,更是滿腹疑惑,難道她果然是什麼也不知情嗎?可分明方才那個脾氣大得很的人,有跟她提過自己兩個人是‘大姐姐’派來的。
但劉小花硬要佯裝不知,她也不敢如何,擠出笑臉來說“這倉田家可不是別人家,是娘子的家呀。娘子恐怕還沒來得及問小蓬萊的人吧?”
只以為,劉小花聽到自己是倉田家的人這種好事,恐怕忍都忍不住要歡喜失態了。
卻沒料,高階上的少女只是垂眸道“我是聽聞有人上山來尋親,說是我家裡人,不過卻沒想到是這麼不知禮儀的人家。”神色間更是無動於衷,接下去,便默默無言。只是靜靜看著她。目光說不出的冷漠。
“請娘子恕罪!!”這僕人連忙跪下。
劉小花只是淡淡看著臺階下的人。平平淡淡地說:“罷了。她死也死了,我要是再追究,似乎不近人情。你起來吧。”
僕人雖然站起來,可被盯得如坐針氈,暗忖自己這一趟的差事真是撞了鬼。誰會料到是這樣呢?明明說是才入宗門的小村姑,竟然會有這麼……讓人不安。就是她這種見慣了場面的人,也惴惴的。
她沉了好久的氣,才又揚著笑臉,向高階上的劉小花道:“上次田家執事來過一次,不過那時候娘子並不在山門之中,便無功而返。娘子想必也是不知道的?”
劉小花這時候到恍然大悟:“我聽聞,有人叫陳氏跪在殿前請罪。可是你說的田家執事?”
僕人連忙說:“就是就是。知道那賤婦惡行,家裡人好不惱恨。原本拿了她來是想給娘子消氣的。”
只當劉小花聽到她這麼說,定然要與她同仇敵愷。但劉小花卻只是反問:“田家執事到小蓬萊時,應該正逢我師父請天卦,但他出門的時候,應該還不知道我能倖免遇難,我人都不在了,那個執事人將陳氏帶過來,要給誰消氣?”
僕人當場被問住了。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話來。
劉小花也不急,老神在在垂眸俯視著她不言不語。
僕人擦著汗“這…………這個…………這……大約是老祖宗神通,知道娘子並不是那麼容易殞命的……”
劉小花心想,這個老祖宗恐怕就是家裡能話事的人了。也不再多問,只有些厭厭的,道“那後來陳氏如何?”
僕人諂媚道:“關起來了。只等著娘子回返再做論斷。”
劉小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和陳氏之間的恩怨已經清了。我不欠她的,她也不欠我的。”
僕人見她這麼說,雖然很想奉迎,可到底擔不起這個重責,為難地說:“就算娘子不跟她計較,家裡卻有家裡的規矩。”見劉小花沉眉,又立刻補充道:“不過老祖宗一定聽娘子的。到時候娘子好好跟老祖宗說道說道便也就成了。”
這個老祖宗可真是好大的威嚴,劉小花挑眉問:“你說的倉田家又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倉家,還是田家?攪得我都糊塗了。”
僕人再殷切不過,連忙說:“娘子不知道咱們家也不奇怪,我們倉田家歷年來低調行事並不在外行走。要說起咱們倉田家的來歷,到是有些典故的。真論起來,連國宗的人都要敬著我們幾分。”說著,便不由自主得意起來了。
但見劉小花冷笑了一聲,連忙收斂了得色,又記起主家的威風是主家的,萬一自己真死在這裡,主家也未必會因為一介下奴出頭,到底還是惜命立刻垂眸好不恭敬道:“世人不知道倉田家,但一定知道華家。華家如今執掌天下,又有華氏國宗為靠,乃是一朝國姓了。可是在以前,這天下卻並不是姓華的。”
說完,還特別停下來,似乎想看劉小花有什麼想問的。
可劉小花只是默不出聲,垂手看著自己袖口的雲紋,那表情看上去並沒有理會她就算了,甚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