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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花想起程正治來,心不在焉道:“我腦子不好,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區意猶豫了一下,似乎不便於言,過了一會兒,才說“當初國宗八十一位仙尊,外加一任宗主,是死在他手裡。那時候還我不過是跟在我師父身邊的侍劍。只是聽我師父見他時,叫過他一聲大公子。至於為什麼,我也不大清楚。”
“所以他從那時候受了傷,一直沒好?”
“不是。”區意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神色來“我宗八十二人死狀慘烈,可大公子他,未傷分毫。”
劉小花震驚之餘,面上只做平淡,問:“那他是怎麼受的傷?”
“這,這我也不知情。”區意沉默下來。
不知道有沒有說實話。
劉小花見區意有意無意地一直向她額頭上看,一摸之下才察覺,那第三隻眼睛不知道什麼原因,沒能消下去。不過現在是閉著的,她把脖子上程正治塞的一個不知道起什麼作用的銅牌拿出來照了照,發現那隻眼睛閉著時候看上去像一條深深刻在她額頭中間的鮮紅的線。說不出的妖異。
“我聽說,你們說他是大妖?”劉小花突然嘿嘿一笑,駐步看他。那笑容說不出的邪性。
區意嘆了口氣,才說道:“文娘子又何必用這種話來噎我呢。當年的事我雖然知道得不多,但有些道理我還是懂的。只問世間萬千年來,大妖大仙,到底以何為界線?精魅異獸修得人形,得成大道,便是違背天道的妖?那人呢?人理應只有幾十年壽數,卻硬要修得千萬年不死,這就不是違背天道?獸妖是妖,人妖就不是妖了?不過是人人喊打被群起而攻之的,就是大妖。身居上位一呼百應得人心者,便為大仙罷了。”
劉小花到明白他的意思。這就好比,歷史向來是以成敗定對錯。你贏了,你佔了大多數,掌握話語權,那你做的事就都是對的,你就是正義的。你說輸家是邪是惡,那他就是了。
不過,在這件事上,區意能立場這麼公正,卻也難說不是因為懷疑她是妖物,不敢在她面前說刺激她的話。
隨後區意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我在宗內的藏書中有看過族譜記載,很多年前,宗內掌權的並不是先聖帝所屬的西洲那一支人。而是嫡脈東平。後來東平出了事故,一支盡滅。才有西洲的萬年昌盛。”他頓了頓若有所指,說“嫡系長子是將來要執掌宗門的人,一向是被稱為大公子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是東平嫡系長子?”
“這我可不知道。”區意說“這些事,我也只知道些零星,全憑文娘子自己推算。”飛快地瞥了劉小花一眼。
劉小花突然認真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妖?”
她問得突然,區意一時竟然拿不準要怎麼答。這……說不是,也未免太違心,劉小花看上去又不像傻子,絕不能相信他的話,說不定以為他敷衍還要突然發怒。可要說是呢……誰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麼心思。
劉小花頓步望著遠山,又道:“你覺得我是妖,又告訴我,他是人,並且還是你們宗派的人。可是想要離間我們?”
區意一凜,連忙說:“絕沒有的事。”被她那麼淡淡地看著,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那你關於他的事說的都是實話了?”
“確有其事!”區意想到她三目怒睜殺氣騰騰要吃人的樣子,就有些膽寒。說“我也不傻,不會誤以為只這麼一點小事,就能離間到文娘子與大公子。”
“這到也是。”劉小花對他笑了笑。
區意莫明鬆了口氣。
“那東平一支是怎麼是出了什麼事故?”
“這個,這個到不清楚。”區意不敢亂說。
兩個人走到半山,遠遠就看到幻藤的所在之地雷聲陣陣,彩光飛揚,各種法器與靈獸在空中飛舞。再走近一點,劉小花就不再前行。
因為前面太危險了。
那些國宗的弟子正將從洞裡出來的人團團圍住。跟割菜似的將對方砍得屍體首不全。
細看之下,那些弟子分功明確。一些人負責圍攻,一些人負責進去引被幻藤奴役得人出來,還有一些人,則負責從屍塊中把有用的東西清理出來。天空到處飛的是靈獸與法器,霞光閃閃。
劉小花時不時,能看到幾個弟子突然打著打著就跑出來,在路邊上嘔吐。
區意大聲驅趕著那些吐完了之後還在一邊躲懶的弟子。
劉小花問:“聽你昨天的言語,似乎你們宗派之中,對你們這支並不好。你們既然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