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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連忙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打個比方。”
程正治‘嘶’了一聲瞪他“那你是怎麼個意思?”
夥計苦笑說:“照宗五年時,我剛娶了新婦,兩個人過得蜜裡調油似的,有一次,她半夜牙痛起來,我便去屋後的小山包上給她找點止疼的草藥。誰知道,不過幾十步的路,突然就被霧迷了。我想走出去,找不到方向,拼命大叫,卻一點聲音也沒有。也不知道在霧裡轉了多久,終於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陪陵城外。”
說著,他停下來,對劉小花他們解釋說“這個地方叫陪陵。是我們在大屋那邊發現的,大屋裡面東西都烙了印記,寫著‘陪陵’”
說著,就從懷裡掏出個小金盞來奉給周青“這就是大屋裡的東西,我方才跑過去請來特別給仙上瞧的。”說著讓周青奉給劉小花看。還特別解釋說“我來的時間久,嘗試過多次了,發現這裡的東西非要是別人自願要的,你再給他,他拿著了才能做數。尋常在手裡拿一拿並不能如何的。”
周青接過來,奉給劉小花看。
在盞底,果然有兩個凸出來的字‘陪陵’
周青問:“接下來如何?”
夥計才繼續說“初到陪陵,我震驚不已”他臉上帶著一絲苦笑道:“還以為自已來到了神仙之所。只以為,除了仙境之外,哪裡能有如此金壁輝煌之所在呢?有黃金,有美酒,什麼東西盡著意地隨便拿,人人都待我至善。不到半天,我就得了自認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急急忙忙地就想歸家去。我尚記得新婦牙疼,只想著,我這一走就是好半天,她一定是嚇壞了。”
他涼涼道:“可一出城,我就又在霧裡迷了路。等出霧裡出去,卻是個陌生之處。口音與我家鄉天壤之別。衣服裝飾也不盡相同……”
程正治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不能呀。你拿了黃金怎麼出城的時候,不會變成枯骨嗎?”
夥計愣了一下,反問:“仙上怎麼知道拿了黃金出城時會變成枯骨?”分明他也還沒有提過這件事。
“誒?”程正治表情滯了一下。立刻回頭看向劉小花,便見劉小花也不說話,只是面帶微笑看著他。
他略尷尬,做出底氣十足的樣子,說:“你雖然還沒有說,卻已經快要說了。我有仙法,自然有法子體悟到。”
那夥計並不懷疑,震驚地說:“仙上果然神通。不過您聽我說了後面的事就知道了。”
繼續說道:“我尋了人一問,才知道,原來我竟然在瀘海邊了。離家鄉十萬八千里。等我千辛萬苦回到家鄉,已經是二年之後。”
他笑了笑,這笑容說不出的蒼涼“像我這樣家境困苦的人,突然有了錢,沒有一天不是膽戰心驚的。我不敢花一分,不敢露半點,生怕被別人知道我身上揹著這麼多的錢財,來謀害我。連好點的馬車都不敢僱。好容易我遠遠地看到自已家的屋子,看到屋前嫋嫋的人影,和屋頂的炊煙。差點高興得發狂。可等我走近了卻才發現,那人影並不是我的新婦,只是個白髮老翁罷了。”
夥計向劉小花說:“可我卻不明白,為什麼我才出去兩年,我親手壘起來的新房就已經易了主。變成了別人一家四口的家?那老翁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耳聾聲啞,我向他打聽我妻子去向,他也聽不見。我便只好去村子裡,想找找相熟的人和親戚們問問。卻沒有想到,村子雖然還是那個村子,人我卻一個也不認得了。
我抱著黃金珠玉,站在熟悉的屋舍之間,卻見不到一個親人。他們竟然全都搬走了,一個也不留下。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那村子裡的人,都以為我是個瘋子。圍著看熱鬧。卻有個老嫗大叫著我的名字,從人群外面擠進來。”
他沉溺在往事之事,臉上似悲似狂“我問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是不是我妻子搬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什麼話,讓我去哪裡找她?她震驚地看著我,上下前後打量著,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夥計短促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帶著無盡的悲涼:“仙上,我的新婦大好年華,轉眼卻竟然老成了那般模樣。我只以為自已在外面過了二年而已,卻沒有想到,對他們而言卻已經過了幾十年了。”
在場的夥計們因為感同身受,無不哀傷。
夥計喃喃道“一問之下才知道,我父母早已過世,友人已經垂垂老矣,新婦也早在多年之前,改嫁給了村子裡的人。連她的孩子都已經是六七十歲的人了。我心心念念想著回家,可卻發現,自已早已無家可歸。”
他說到這裡面露哀色,停了好半天。才斂去了這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