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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妥當之後,聽說宜妃已經醒了,在去往她寢殿的路上,又想起了昨晚想了很久的事情。安王府同郭絡羅氏一族的關係,實在是過於複雜。極近的姻親,又夾雜了諸多衝突,這中間有太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因此我的身份,惹來的爭議只能多不會少。我暗暗握緊拳頭:無論怎樣,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彼時宜妃正粉黛未施的倚在暖炕上,不知在想什麼。我掩著口打了個哈欠,坐到了她身邊。她對於我這種禮儀上的“疏忽”並未有絲毫苛責,只是笑著拿過帕子擦去我眼角的淚珠兒:“瞧這模樣兒定是沒睡好了。才剛進宮,自然難免如此。”不死守規矩更不教條,這個名義上的姑姑讓我很滿意。我正要開口,又一個哈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姑姑剛進宮時也睡不好麼?”“自然也是這般,那時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害怕,一連好多晚上都睡不好。凝兒可是同姑姑一樣?”她深深看我一眼,我略略斂了些笑容:“這話若是旁人問起,凝兒少不得點頭的,只是在姑姑這裡,凝兒不敢扯謊。其實凝兒心裡的害怕,遠遠大過歡喜。”
宜妃聞言將我抱進懷裡,面上不露聲色,眼中卻有神采變換:“這些年也實在難為你。才這麼小,便因你阿瑪額孃的緣故受了這麼多苦。若非老福晉捨不得你,我早接你進來了。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自然該念著安王府的好,可心裡也別怨你阿瑪額娘太甚。他們也有各自的苦衷。”
我一言不發的偎在她懷裡,半晌,才抬起頭看著她:“姑姑會放著三位表哥好幾年不聞不問麼?”我還欲多說什麼,瞥見她的貼身女官青荷、茗繡等人垂首侍立在一旁,也就轉移了話題,“姑姑起來梳洗吧。”見宜妃沒有反對,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宮女上前扶她起身,茗繡在一旁陪笑道:“主子知道,芸香這丫頭侍奉主子時日尚短,瞧著主子終日掛心,惦記格格比惦記三位阿哥還要多,便也一直唸叨著,讓天仙念念不忘的,可不正是小天仙嗎?只可惜她無福,一直無緣得見。昨兒知道凝格格進宮,厚著臉皮求了劉嬤嬤半宿,說的好話多的連嘴唇也要磨薄了幾層,才換了璟雯上來伺候的……”話音未落,我和宜妃都笑了起來,青荷等人也都笑了,那個叫芸香的小宮女臉上騰地一紅,低下頭再也不肯抬起來。
宜妃笑道:“別聽她們取笑,你這丫頭心裡有主子,該賞才是。前幾日內務府送來的緞子,花樣兒倒還入得了眼,你待會兒去挑一匹。”芸香一臉驚喜,忙磕頭謝恩:“奴婢謝主子恩典!只是今兒奴婢的福氣原是佔了璟雯姐姐的,奴婢不敢獨享,還望娘娘開恩,將緞子賞給璟雯姐姐吧。”我看看芸香,又看看茗繡,笑容愈發燦爛:“依我看,芸香姐姐和璟雯姐。姐自然該賞,只是人人都說美人一笑,千金難求,茗繡姐姐逗笑了姑姑,只這一項功勞,就該賞多少呢?”我剛說完茗繡忙跪了下來,“奴婢不敢。”宜妃揮揮手讓她們起來,笑罵道:“既是你們小主子開了口,就都下去領賞去,大清早兒的撕羅這個,沒得讓人心煩!”
用過早膳,依規矩要去給各宮娘娘請安。教規矩的秦嬤嬤、顧嬤嬤在前面引路,首先要見的自然是溫僖貴妃鈕祜祿氏。
翊坤宮正殿明間正中設地平寶座和香幾屏風,東側用花梨木透雕的藤蘿松纏枝落地罩將次間隔開,宮內女官開啟隔扇,侍立在一旁:“娘娘請格格進去。”南枝上前拉住她的手:“錦芳姑姑辛苦了。”她倒也不十分推辭,坦然接了,躬身笑道:“伺候主子,原是奴婢的本分。”
溫僖貴妃見我進來,抬手讓階下侍立的宮女扶她坐起,我上前依規矩下拜:“凝兒給貴妃娘娘請安。”她忙讓底下的人扶我起來:“都是一家人,講這些虛禮做什麼呢。地上涼,快過來坐。”我依言起身,在她旁邊坐下,她和藹的拉著我,另一隻手輕輕覆上我的臉:“外面冷吧?瞧瞧,小臉兒凍得冰涼。”她看我的眼神是及其柔和的,轉瞬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添了幾分悽楚。不過歸根結底,總是讓人感覺溫暖。同額娘、宜妃相比,只有這一個,才更像是一個媽媽應該有的眼神,既沒有全部被悲傷所埋葬,也沒有那麼多心機深沉的試探。
只這一眼,我就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女人。
“你十哥哥生性頑劣,以後你們一處玩鬧,只恐還要你這做妹妹的多擔待他些。”她說著這些,眼裡多了一絲笑意。我也笑道:“娘娘說笑了,只怕凝兒以後不懂事惹惱了十哥,十哥要跟娘娘告狀呢!”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你放心,他要真敢來,本宮便幾個嘴巴子轟他出去為你做主!”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還沒說幾句,便有宮女端了荷葉盞過來:“娘娘,藥熬好了。”她並沒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