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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滿身的泥。遠處已經傳來了一聲聲焦急的呼喚。府裡那麼多雙眼睛,估計很快就能找到這裡了。想到這裡,我咬咬牙,把堵著洞口的樹葉全都扒了出來,使勁兒從那裡擠了出去。
從小被養在了這裡,最開始時會留意額駙府有沒有來什麼人,有什麼話傳過來。那個名義上的額娘送過衣物,送過糕點,全被郭羅瑪法擋了回去,於是堅持了不到半年,便不再有任何音訊。我對他們向來沒有任何感情,所以我心裡根本沒有任何的失望或者怨恨。就在我幾乎就要把安親王府當成家的時候,卻突然醒悟:在這個朝代,這個時空,我根本沒有家。嶽樂死後,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我依舊備受寵愛,實際上,那個看起來最最疼我的郭羅媽媽,她心裡算計的什麼我即使猜不完全,卻並非一無所知。我不是真正的郭絡羅尼楚赫,可即便是真的又如何呢?她姓赫舍裡,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被自己額娘以成全愛情的名義捨棄的孩子而已。實在是沒有資格再要求更多了,不是麼?
巷子很深,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到了頭。眼前出現的,赫然是喧鬧的大街。人群熙攘,小販大聲叫賣,過往行人川流不息。清朝的大街,清朝的行人,清朝的店鋪……真實而又立體的,如同一幅畫卷展現在了我的眼前。那一剎那,我突然有些恍惚,眼前一個個身影,耳邊的一聲聲叫賣,無一不提醒著我,這便是實實在在的,離了你的生活三百年的時空了。完全的陌生,完全的格格不入。我到了這裡三年多,卻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明白過。
隔了三百年的午後陽光,刺的我幾乎掉下淚來。
沿著最不起眼的邊角地方不停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其實從出來的那一秒我已經開始後悔了。安親王府裡的人無論有怎樣的謀算,可至少能保我性命無虞。只是當時突如其來的怒氣燒掉了我所有的理智,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不僅忽略了外面世界的陌生與兇險,更是忘記了自己這個身體才剛剛三歲的事實。若真遇上了什麼危險,我根本就只有等死的份。最重要的是,阿聖還在那裡。我這樣冒失的跑出來,最最擔心最最難過的,肯定只有他了。
我在這裡,唯一的親人。
可是即使我多麼後悔,我都不可能再主動回去。即使這種該死的任性讓我自己都漸漸無法忍受。
相信他們在府中找不到我,阿聖會很快猜到我從哪裡不見的。那樣的話可能這整個京城都會被翻過來。我邊走邊無奈的苦笑,一不留神被撞倒在了地上,還未等站起來,那人便嫌惡的罵了一句:“哪兒來的小叫花子!”我的肺差點被氣炸掉。只不過身上沾了點泥而已;哪隻眼睛見到老孃像叫花子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盯著我頭上猛瞧。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的藍寶石蜻蜓頭花,心猛地一沉:平日裡扔著玩的東西到了外面都是極好的,眼前這個人見財起意的該死神色我怎麼可能看不明白!
我站起來後退幾步,他也要跟上來。眼看他離我越來越近,我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眼。正好幾米外一個白衣少年出了一家玉器行,要上馬車。我一咬牙“噌”的竄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哥哥救我!”
“爺!”跟在他身後出玉器行的人一把扯住我把我摔在了一邊,力道雖然不至於傷了我,卻也讓我疼的掉下了眼淚。我抬頭看過去,白衣少年,膚色白皙面容清秀,夕陽的映襯下氣質愈發溫和沉靜起來。只不過他的袍子,已被我剛才的舉動沾上了泥,和衣襟本身的潔白勝雪形成了鮮明對比,刺眼的很。
他淡淡掃了眼剛才把我扔出去的人,走到我面前。他的笑容溫暖,好像有撫慰人心的力量,我的眼淚一下子少了,只是愣愣的看著他。他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淚,把我抱起來,柔聲問:“摔疼了吧?”我瞪了一眼他身後的人,面對他的時候迅速變臉; 有些撒嬌的說:“有點。”說完自己都一陣惡寒。小鬼戲演的多了。竟然時時不忘撒嬌耍賴那一套……好恐怖。
“著旗裝又會滿語,你是哪家的小格格?”我一愣,這才意識到他剛才問的話用的是滿語,有些懊惱:“你都沒說你叫什麼,我才不告訴你!”
他低聲笑了起來:“那好,我先告訴你,不讓你吃虧。”
“我叫,舜安顏。”
第 5 章
舜安顏,佟國維的孫子,孝懿仁皇后的親侄子。我突然覺得北京城成了遍地是寶的地方。
“我既說了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直說了吧?”他的笑容裡孩子式的狡黠還沒有完全褪盡。我不答反問:“你今年多大?”“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