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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心的疼,可是要出口的痛呼因為胤禎此時的臉色,被我死命忍了下來。一路上遇見的人都低著頭不敢出聲,包括遠處一個拐角明尚一閃而過的身影。
一直到了我房門前,芸香等人要上前也被他喝退,他才回過頭來看我,許是我臉色蒼白的厲害,他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即使斷掉你也不打算提醒我麼。”胤禎坐在廳內,口氣仍是冷淡,給我手腕塗抹藥膏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的輕柔。燭光下率直而美好的少年,幾乎讓我目不忍視。他察覺我的神情,目光終於變得柔軟起來:“很疼麼?”我卻轉開視線:“我是故意的。”他抹藥的手指沒有絲毫停頓,對我的話恍若未聞。我反而有了勇氣再度開口:“我這些年總是利用你。胤禛、胤禩,甚至太子,所有人都想拉攏你,可是隻有我成功了。今天……”
“今天,”他突然打斷我的話,“不管你想做什麼,你唯一篤定的是,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我心裡一震,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胤禎漂亮的眸子牢牢的盯著我:“宮裡沒什麼人真心待你,我卻希望以後也不會再有,他們都不知道你的好,你才會越來越明白我的好。”
他拿過我的帕子拭淨手上的藥膏,再極為自然的將帕子收進懷裡,神情輕鬆的站起身:“再不回去宮門就要下鑰了,你好好歇著吧,我走了。”
我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的疼痛一點一點泛起來。他開啟門的一霎那我才喊出口:“我心裡已經有人了!”他的手停在門上,回過頭來看我,眼中的光芒明明滅滅,輕笑著呢喃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即便如此,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什麼都知道,明明什麼都知道的。我終於伏在桌上,痛哭失聲。
第二天用過早膳,南枝問:“主子,今兒要去什麼地方?”我想了想,笑道:“回宮之前,我不會再出去了,你們收拾收拾,我在書房練字。”南枝眼底的疑惑轉瞬即逝,帶著芸香等人去了書房。
歇了一會兒起身去書房,書桌上外形古樸的石硯裡,南枝研好的墨液迎光泛出紫玉色的光澤,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馨香。曹素功親制的徽墨紫玉光,墨質青黑瑩潤,墨色黝黑,墨彩浮豔,掭筆不滯,運筆如若,實在是貢墨中的極品。
我笑道:“我那麼醜的字,只怕把這好東西也糟蹋了。”南枝一臉的平靜:“主子前些年不識得紫玉光的時候,已經糟蹋了很多了。”我有些沉重的點點頭:“所以不在乎多糟蹋一點了……”
南枝和我對視著,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以前的字確實慘不忍睹,不過張英教我用心,康熙也時常指點著我的書法,如今我的一手簪花小楷已經像模像樣了。回想起當初剛剛狠下心苦練書法時,天天坐在桌前一筆一筆的描字帖,沾了墨汁的旗裝每天都要不停的換。胤礻我每天都用一種極度審視的目光看我,直到有一天終於忍不住跑進我的書房問我:“凝妹妹,浣衣房哪個奴才惹你不痛快了?”
接下來這些天,我每天在房裡用完飯後,就去書房寫字讀書,直到康熙派了人來接我。
回宮之後,一個小太監引路,帶我去見康熙。走在紫禁城熟悉的甬路上,對著每一個向我請安的人平靜微笑。即使這裡空氣再汙濁,總是要呼吸的,對不對?
遠遠的看見養心門的時候,幾個大臣陸續出來。等我走近時,只剩了走在最後的索額圖、景熙和務爾佔,三人看到我走過來,自然停止了原本的低聲交談。索額圖已到了天命之年,嘴角眼瞼都有了細密的魚鱗紋,鬚髮皆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更是深不見底,讓人心下總難免有些畏懼。景熙和務爾佔,我的兩位舅舅,都遺傳了愛新覺羅家丰神俊朗的好相貌。景熙,多羅僖郡王,三十歲,務爾佔二十六歲,兩人正是野心勃勃但又已經褪了莽撞衝動的年紀,一心要宏圖大展,重續順治朝時嶽樂一脈的輝煌。安王府兄弟子侄間為了爭奪王爵,早已鬥得天翻地覆,可即便如此,為了共同的利益還是要像現在這樣比肩而立的,不是麼?
我施然走到三人面前,福身行禮,索額圖回了禮,言語間故作關切:“格格怎麼臉色不好?若身子不適須得叫太醫仔細瞧了才好。”我笑道:“只是昨夜沒睡好,沒什麼大礙的。多謝索相掛懷了。”他這才撫須笑道:“格格這話說的見外,論輩分,老夫還要愧領格格一聲舅姥爺呢。”景熙、務爾佔也笑起來,我心裡暗罵著他,面上的笑容越發甜美,眼睛略一瞥景熙,索額圖果然從善如流的開口:“想來格格和僖郡王還有幾句體己話說,老夫就先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