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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子就和他這樣消耗完了?他欠你那麼多憑什麼就不還?他小老婆成群,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拿你在外面充門面,憑什麼?你還要順著他?順著他們馮家的面子?他就是吃準了你這一點,你真是要氣死我了!朝廷上哪天不是你參我,我參你的?一個老媽子的幾句話就能讓他參倒我?來試試?你為何就要顧忌顏面這種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東西?你在京城有朋友麼?有交際麼?大家都誇你清清白白,你就高興麼?那些人愛捕風捉影就讓他們去啊?他們又不是你親戚,他們高不高興管你什麼事?”
“你怎麼就聽不懂我的話呢?”戚媛一直自持冷靜,但是魏池這樣一吼,讓她也不由得急了起來:“這世上活得不就是人麼?人言自古都可畏的,你讀了這麼多書,難道不知道麼?我是怕,怕我自己壞了名聲,讓故去的老父親蒙羞。馮世勳和我雖然只有夫妻之名,但若說出去,除了你,誰會信呢?我不過是一介女流,若是真敗了名聲,大不了自己回老家去,我更怕你啊!你還那樣年輕,家室都還沒有定,那些傳流言的人哪管事情的真假?傳出去了,你可要怎麼辦?有人借題發揮,你又怎麼辦?”
戚媛第一次看魏池氣得臉都紅了,聽他所說的,心中又不免酸楚:“……我……我不和你爭,你回去吧。”
“為何不爭?連你不喜歡的人,你都能憐惜她,你就不能憐惜憐惜你自己麼?”
魏池想起大年夜前的那兩盞白燈籠,想起她問自己為何要幫她:“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是真的開心的……我……我不知道你為何就這樣捨得!”
真的……開心?
戚媛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恐慌,恐慌中莫名夾雜著一絲厭惡:“魏大人,您不要這樣說,我畢竟是有家室的人,你是成年男子,你我有些迴避,沒什麼不對的。”
“我?”魏池氣得發抖:“我是成年男子?若我不是成年男子呢?”
魏池猛的扯下發帶:“你怕別人笑話你不是麼?誰笑話你你不妨坦白對他說,魏池是個女的,也是個女的!!!”
“魏池?魏池?”
魏池甩開戚媛的手:“用不著你趕我,我自己會走!你那樣在意你的家室,你就去在意吧,只當我不曾認識過你!”
“你……”戚媛的力氣遠不如魏池大,又是氣,又是急,又不敢鬆手:“咳咳咳……”
魏池想要掙開她的手,但是戚媛的咳嗽揪動著她的心,內心還是不忍,但是自尊又不容她妥協。也許魏池自己也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驕傲,多高傲,多霸道,多不講道理。
“放開我!”魏池看到戚媛的臉色都憋白了,才不敢用勁了,腦袋也才清醒了一點:“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你……你好好吃藥。”兩人又僵持了一會兒,魏池才悄悄嘀咕。
“你……說你是女子?”戚媛不敢鬆手。
“不信算了……”魏池沒好氣的說。
“你不能這樣出去。”戚媛還是不敢鬆手:“聽我的話,我幫你把頭髮梳好。”
“我不怕,大不了我就告老。”
“好,最後就讓我幫你把頭髮梳好,你出了這扇門,我們……就當不曾相識吧……”戚媛放開手。
“……”
我們就當不曾相識吧?戚媛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似乎又不再欠任何人了。魏池……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是一個女人,就像你也不明白我為何執拗地以馮妻自居。我們似乎彼此很懂,但其實,彼此不懂的太多了,我們也許靠得很近,但其實,彼此間隔得太遠了。你是誰?我……是誰?是你愚蠢?還是我愚蠢?我們,兩清了吧。
我們就當不曾相識吧?魏池突然覺得很恐懼,似乎真的和她不再相干了。在許多的時候,自己胡攪蠻纏的發洩總能博來別人更強的依賴,也許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又好像習慣了。有一天,一個人暢快的放了手,自己就忽然失去了方向,變得膽小又懦弱,銳氣都散盡了。
戚媛徑直去梳妝匣找梳子,似乎認為魏池一定會來。
魏池想要逃走,但卻覺得不敢逃走或反抗,也不敢再說一句狠毒的話了。
“請坐。”
魏池感到戚媛扶著自己的肩膀,桃木的梳子自上而下拂過髮絲。
魏池的頭髮很好,以往老師為她梳頭總是用盡了辭藻誇她。戚媛從左自右,由右向左,捨不得用梳子將它們盤起。梳著、梳著、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覺得這一刻既陌生又熟悉。想起自己和他的第一面,濛濛的雨,自己似乎能嗅到他……哦,不,是她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