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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也磕了一個頭:“事已至此,唯有先穩固外廷,再細查此事。臣雖老矣,朝會上也定會拼死相爭。周閣老,黃公公是皇上的家婢,你是皇上的臣子,此事共同協辦,不得有誤!”
可供百人集會的內殿很空曠,很冷清,陳鍄憤怒,不是因為一個愚蠢的給事中,而是面前的這群人。走了王允義,這群人也不安生了?黃貴管著東廠,周文元管著百官,沈揚管著錦衣衛,竟然都在這裡與自己演戲!應該信誰,不應該信誰……陳鍄像每一個居高位者一樣多疑,恐懼。江南的事情,牽扯了許多人,本來的想,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但偏偏就被鬧大了,自己竟然還被矇在鼓裡!到底是他們誰想借自己的手殺人?陳鍄這一刻真的是疑惑了。
在看到這封呈奏的第一刻,陳鍄就發現手上的人只剩兩個——一個是太傅,另一個是向芳。若他們此刻不能撇開旁騖為自己撐住場面,朝會上的情形自己難以想象。
“走吧!”陳鍄筋疲力盡。
跪在下面的人也筋疲力盡,沈揚尤其。但這份筋疲力盡和那兩位又不盡相同,沈揚雖然滿臉是血,但心卻放回了肚子。表面上看,這事情自己擔著最大的罪責,留得一條命在便是好的了;但沈揚自己明白皇上終究信任自己沒有二心,所以任由他們窩裡鬥去了。
黃貴進宮以來也算比普通的秀才多讀了兩年書,今天這個事情,他知道是觸了帝王的底線了,周閣老多狡猾的一尾老狐狸?自己讀的那兩年書恐怕不夠塞他的牙縫。黃貴細細一想,沈揚畢竟是宮內的兄弟,這時候沒有朝外的道理,但從今天的情形來看也夠嗆的,一切事宜還是先找人商量再說。黃貴擦了一把汗,派人去把禮部侍郎蔣壽屏找來。這些年黃貴能夠左右逢源多半是憑藉了這位蔣兄的提點,當然,黃公公也拿他當自己人,這三五年來他也從個司務混到了郎中,之前禮部兩個倒黴的侍郎被扯辦了職務之後,黃公公理所當然的將蔣大人提拔了上來。
其實蔣大人絕非沒有本事的人,若只是個趨炎附勢巴結宦官之輩,那麼林孝這樣聰明的人怕早就察覺到他了。從刑部到禮部,蔣大人做了五年的地方官,八年的京官,哪些人是能惹的,哪些人不能惹,他心裡很清楚。不能惹的如詩小小,雖然只是個青樓女子,但是人聰明,狠毒,即便沒有黃貴的關係,自己也不會逆著臉去辦事。能惹的那就多了……比如那個馮探花,看著挺靈氣的人,其實是個麵人。
蔣壽屏倒是沒有料到這樣的大事情,只是在當了侍郎之後也注意瞧了瞧禮部的人,畢竟這兒周閣老的人多。讓他頭疼的是禮部的人要不就是跟著林孝的不中用的些官場流氓,要不就是自詡清流,拉在手裡也用不上。馮探花其實他也瞧不上,這是詩小小推薦的人,蔣壽屏雖然也沒能揣度出那意思,不過也就將就了,瞧得上的倒是來禮部不久的那個魏池。魏池的能力還很有限,但是看他為人處世也能料到他未來是有前途的。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這個人背景極其複雜,和王雲義,燕王,秦王,都有牽扯不斷的關係,貿然拉攏怕會被他先賣了。
計量著心思的蔣壽屏在禮部衙門打盹,突然來了個宦官,急急地衝進來:“蔣……蔣大人……公公他……”
“別說了!”看到黃貴的人竟然直接到衙門找自己,蔣壽屏很惱火!但是也有點擔心——不是很要緊的事,黃公公也知道避嫌的!蔣壽屏掩了門,換了衣裳:“別說了,走吧。”
看到黃貴的時候,蔣壽屏大吃一驚。黃貴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紅腫的臉頰:“皇上氣得很,咱家也得吃點苦頭才能消皇上的氣啊。”
聽完了黃貴的詳情,蔣壽屏想了許久:“黃公公,這件事情恐怕不簡單,咱們先不要去找錦衣衛,也不要找內閣,這個事情誰先動,誰就輸了……與其和他們爭,不如先布好我們的局。”
“怎麼佈局?”
“派東廠的人,仔仔細細的瞧著馮世勳的一舉一動,其他的事情,等我打探好了再做商量。”
其實東廠的人比錦衣衛的人勤快多了,即便是這樣摸不著頭腦又無趣的監視工作也會盡心盡力去做。秋天緩緩的將盡,馮家並沒有新鮮的事情,唯一算得上一筆的是馮世勳的夫人從城外回來了。按道理,避暑避得確實有些久了,他們府上傳出來的說法是這位夫人在京城外的尼姑庵裡病了一場,因為不方便,所以索性養好了病才回來。
馮世勳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盯梢了,他關心的事情是這段時間朝廷上的事端。事情傳到他這裡的時候,他莫名的想起了隔壁的魏池,那些太學生的手抄卷裡都提到這次的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