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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一封是普通的黃皮信封,上書‘茗儼啟’——茗儼是耿祝邱的字。
只有簡短的幾句話,卻讓人心寒。
耿祝邱微微咳了幾聲:“吏部侍郎,你知道的,劉敏……劉大人,我與他是幾十年的至交,如今……朝廷的動向,他看透了,雖不干他的事,但……他還是以私信……”
自王允義撤兵烏蘭察布的訊息傳到京城,京城就鬧開了鍋。彈劾的摺子險些埋了桌子,後來也不只是摺子了,險些就要打起來。畢竟,老百姓的銀子,本該修河道,本該修驛道,本該賑災……都被兵部拿去耗了不說,看樣子還打水漂了。也是恰巧,禁宮南邊一出角殿不慎走了水,本是件小事,卻有個工部給事中,上了個摺子說,南邊是陳家發跡的地方,這一處火就是皇上失道,陳姓失道惹得,天譴!皇上幾乎被氣得翻桌子!按理說罷官也不為過……但皇上沒有……劉敏就在此刻給耿祝邱寫了信。
“……要是真殺了人,皇上也就算承了這戰事的主責……不過……皇上既然沒殺他,別說殺,連官都未降……可見皇上是要脫窟了……”耿祝邱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
魏池這才覺得背後一寒——哪個上奏的背後不是有人呢?此一折多半是為了激將而上的,只要皇上沉不住氣,嚴懲了,態度也就明瞭了……這該打的仗依舊要繼續打。可是……皇上沒有,不但沒有還齋戒乞罪……這,意思是說,與王家軍撇開了立場,一切後果都要王家軍來擔待了麼?
“果不其然……”耿祝邱指了指另一封信:“你看……”
另一封倒不是一封信,說是文書才對,是佳興那邊送過來的,開啟卻是蓋的戶部的章。
“……要糧……也不過就是要糧……卻滿紙都是推諉之詞。沽城啊!沽城!”耿祝邱突然猛地錘了床坊:“近在咫尺,一兩日就能到的糧食!就是不派!畜生啊!畜生!”
魏池不知道何為沽城,只聽說是為封義囤糧用的地方,但是因為是軍糧,沒有專門的軍文是絕對不會發糧的!魏池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一封薄薄的檔案冰冷而沉重的壓在手上,只將那‘心寒’二字領會了個透徹。
耿祝邱緩了一口氣,將枕邊的另一封信遞給魏池。這封信就更短了,一句話,意思是,秦王那邊戰事吃緊,現在暫時來不了了。
‘……延後……’
兩人沉默片刻。
“本想著,你只要平安隨我到了封義,往後就是安定。誰知道,那沃拖雷竟要重兵攻打封義,而後我又想著,秦王是穩當的,誰知熬到今天,方知道還接著要熬……侄兒要我看顧你,我卻……”耿祝邱說到這裡忍不住有些悲愴:“你不過是個文官,又有那般好的科舉成績,不該淪落到今天。”耿祝邱緊握了魏池的手:“秦王那裡怎樣也比這裡好……如今秦王的人還留在城內,你隨他離開……”
魏池嘆了一口氣:“將軍,人各有命,哪裡該是怨您的呢?自我入兵部至今,將軍對我的關愛我豈會不知道?炳文是怎樣的人將軍不明白麼?我和他既為至交,自然是知心的!保家護國是應盡的忠誠,若是我此刻求得苟活,一則對不起朝廷的重用,二則對不起浴血奮戰的兄弟。”魏池突然哽咽了言語:“更是對不起兄弟……!”
此刻,房內沒有旁人,生死選一……多少馳騁沙場數十載的將士捨不得自己性命?
耿祝邱此刻並不想再做什麼大道理,刀口舔血的人最不屑性命,卻又最知道這性命何其可貴。耿祝邱只是氣急的摔了魏池的手:“你這人!怎麼不懂得取捨?留得性命,多少大事做不得?更何況這城中這樣多的人,你個文官留著也是枉死,空博得一個忠誠空名銜,杜莨就安心了?炳文就安心了?”
魏池看耿祝邱氣得嘴唇發青:“……大人不是也沒走麼?……我,只求一個自己安心……”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陳虎的聲音:“魏大人……糧食都入庫啦!”
魏池站起身,看了門口一眼,又俯首看了耿祝邱一眼:“將軍!封義關會守住的!……您要養好身體……”走到門口又回頭:“……他日我們得勝回京,呵呵,聽說耿家就您的好酒最多,不過您小氣的名聲可不好!到時候一定要捨得拿出來給晚輩開葷!不醉不休!”
耿祝邱本想再勸,聽了這句話,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聽到那門又是‘吱呀’一聲,卻覺得這朽木夾擊之聲比那鐘鳴磬吟還洪亮。
魏池看陳虎一臉的興奮,也忍不住將那一股腦的沮喪煩悶拋開些。到了前院,卻看到剛才吃了‘冷臉’的那個小校官還站在院子裡等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