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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帝國最尊貴的人。
魏池突然笑了,翰林院與大辰宮只有一街之隔,然而自己離她卻是那樣的遠,曾一度認為自己永遠無法再到達的地方,今天終於來了。魏池翻身下馬——不再是文官,這姿勢不遜於身邊任何一位將軍。魏池整了整官袍,跟著禮官向大殿上走去。
“宣!秦王殿下覲見!”
正文 第八十二章
( ;)82【建康六年】
一夜的風雪,耿韻眉躺在床榻上輾轉難以入睡,想起魏池說的話,覺得甚為驚世駭俗,有埋怨這個人聰明又蠢笨,想得了這麼許多的事情卻猜不出自己的心思……又幾番難耐,聽窗外的雪噗嚕噗嚕的落著,打著屋簷,又似敲在心上。
嘆氣之間忍不住睜開眼睛,可惜黝黑的窗外一無所有,默默之間便將裘被抓緊了。伸手到枕邊摸到那個小小的發花,白天的時候看她如血一般的鮮豔,夜裡只能輕摩挲凹凸的花紋。小魏哥哥,其實自己是喜歡他的?有時候拋下那些害羞的念頭,覺得嫁給他應該很好。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和別的男人不同,他的親切隨和讓自己忍不住將他當做親哥哥一般來對待。後來便更是發覺,不能撒的嬌能向他撒,大哥和父親給不了的寵他能給……要是真是我的親哥哥該多好?去年也是冬天,也許算是春天……他要去塞外任職。
自己也不知怎麼想的,突然就哭了出來,像是到了末日一般。
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耿韻眉突然坐了起來,覺得這幔帳逼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遲疑片刻還是披了衣裳下床。暖閣外面隨著丫鬟柳兒,耿韻眉穿了棉鞋,偷偷聽了一陣,確是沒有醒來的動靜,這才躡手躡腳的往屋外面走。
掩了房門,在廊下提了一盞備來應門的小燈籠,從一旁的漆木盒子內摸了一節稍長的蠟燭,點了。出了院門,走了幾步,這人才發現那惱人的雪不知是何時停了,一彎斜斜的下玄月上繞著靛色的雲彩。耿韻眉緊了緊棉襖,不知自己往哪裡走好,也不覺得冷,便索性任選了一條道踩了上去。
新積的雪將路都淹沒了,棉鞋的厚底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韻眉琢磨著自己的心事——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並不再想那人是哥哥……而是相公呢?耿韻眉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熱氣,洶湧的翻滾著,滿心裡既是害臊,又是不知所措。
煩躁之後方覺得掌心疼痛,攤開手心一看,那鮮紅的花瓣已經割破了手心,只是寒氣之中不能覺察到那疼痛罷了。耿韻眉喘了幾口氣,藉著那昏黃的燭光看手上血珠順著掌紋緩緩蔓延,想著被自己稱為哥哥的那個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苦衷,只是一味的,一味的施捨寵溺……
一陣寒風捲起樹上的積雪,噗噗的落了下來,耿韻眉一驚,再抬頭時候卻見到月亮從雲後探出了面孔。白天那人的笑臉似乎就在眼前,一手握著樹枝,一手捏了大麾,且笑且要逃。一時之間眼淚迷茫了雙眼,想想後只覺得自己蠢笨,提了腳才發現棉鞋的面子都已經溼透了,轉身要走卻有一隻寒鴉驚喳喳的從房簷邊掠過。韻眉提緊了燈籠,抱拳於胸前,戰戰兢兢的回頭去看,此時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走到那矮亭邊上來了,而那石桌上的雪兔子還靜靜地臥著,頭上插著兩根尖尖的耳朵。
耿韻眉走上前,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抬手欲將那小發花給它戴上,誰知這一夜的寒風吹出了一層霜,發花的木齒不能穿透。耿韻眉想用力,但又怕雪兔碎了,那雪兔子外面的冰霜十分光滑,想要放上去也不能……這就是有緣無份麼?耿韻眉將那小花放到兔子腳邊,又摸了摸那對有點滑稽的耳朵,強將那不能收拾的苦惱收拾了,藉著燈籠裡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返程。
魏池起了個大早,差人給林家的林世友府上送了拜帖之後就到耿府後院的小門等著。在馬車裡坐了一會兒,小街外面的大道已經有些人在走動了,魏池撩開車簾伸出了腦袋。黑漆的小門很沉重,魏池曾經走過,那個吱呀作響的門拴讓她影響深刻。魏池拿下巴頦頂著車沿兒,有點擔心小姑娘不敢來‘單刀赴會’。兩年前元宵節,自己曾和小妞妞晃出去逛街。才買了元宵燈就被耿家大哥捉個現行。耿炳文看著兩個半大孩子拿著燈圍在人群裡猜燈謎,吵吵鬧鬧不亦樂乎,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覺得這個魏池果然還是個孩子。
那時候還沒參加科考,耿炳文也沒料到魏池關關順利直達金殿高堂。
那時候還只是個孩子罷了。
魏池突然覺得時間過得飛快,而韻眉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大姑娘?她還敢這麼頑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