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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池捋了捋袖子:“倒沒這麼快,不過是中了秀才罷了。中探花是後面的事兒了……”
“油嘴滑舌!”
“皇上其實一定知道,臣並不是什麼天資卓越的人,除了自己努力,也還真虧了老師的教導。老師教臣每天辯理不得低於一個時辰。所辯的便是這鄉間的事情和天下的事情。這麼做是為了以防今後做起文章空洞無物。所以,每天都要帶臣到四周的村鎮走一遭,每一個月就要帶臣去他山間的朋友那裡去拜訪,這些遊歷的經歷都是可辨的素材。如此才能思理,而窮究其理。單讀書,可以去搏功名,但也僅僅是功名。臣都不稀罕這些,皇上會稀罕太子搏這些麼?隔壁舉人老爺的兒子每天尚有一點時間和鄰里的小夥伴們玩耍,太子可真是被填得滿滿的,每天只剩了睡覺的時間。”
陳鍄鐵青了臉:“你這是在諷刺朕?”
魏池把頭埋在地上:“臣不敢,太子還小,臣在封義的時候其實也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與其竭力一搏,不如細水長流。皇上正值壯年,太子還有許多時間習作,真的不必太急。太子雖然貴為龍裔,但是終究是個孩子。”
陳鍄蹲□,笑眯眯的說:“魏池……你知不知道,現在朕真想揪著你的頭髮,把你的腦袋像拔蘿蔔那樣,拔了,丟到宮外頭去?!”
魏池聽到這句話,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陳鍄的怒火已經過去了:“皇上,臣是君之臣,但更是太子的師父,為學生說話是師父的本分。”
陳鍄站起來,喘了口氣,果然消停了下來。
魏池心想這個人果然是如此,表面上是望子成龍心切,內裡不過是計較著拿太子的功課堵住好事者的嘴。陳熵不是嫡出,這樣早就封為儲君,於理來說過得去,但是情分上真不好說。而且這封太子的過程還弄得遮遮掩掩,似乎滿朝的大臣都是外人,只有宦官們才是貼心的呢。此來別說是親王家的覺得憤慨,就是普通官員也有些寒心。不過要說皇上不疼太子,那也說不過去。但這個人永遠只會把自己的帝位放在第一位,太子要讓步,皇后要讓步,就是封義百姓的性命,帝國的尊嚴也要讓步。今天的事看似很大,其實不痛不癢,真正可怕的那件事還在後頭呢。
魏池注意時候到了,緩緩地開口:“皇上請放心,臣當值便有不可推卸之責任,若是太子課業不能精進,皇上只管來拔蘿蔔就是了。”
這些天,太子的字確實大有進步,本來著道理很簡單,學寫字也是要動腦筋的,一味臨摹的進步肯定比不了逐一講解。以往老師講得少那是因為學生多,伺候不過來。這麼只有一個學生還扔在那裡傻寫……這老師不是太不知變通了麼?魏池在心頭偷笑,皇上此舉真氣的是自己先欺了他,可惜要說明了呢,自己的兒子得連坐,這麼繞了幾圈,還真把欺君大罪給忘了。
“起來!”陳鍄終於開口。
魏池抖了抖衣裳站起來,笑眯眯的。
陳鍄撇了撇嘴:“當年殿試的時候怎麼就選了你?”前十幾個人其實都差不多,殿試往往傾向於那些華而不實的,特別是探花這個名次……魏池當時真是不二人選。
陳鍄把這傢伙上下打量了一番,想了想:“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魏池果然臉色微微一變,陳鍄心中偷笑——這是魏大人的痛處,也算是反甩了他一刀!哼!頂嘴的臭小子。
陳鍄正想乘勝追擊,也給魏池添添堵,門外突然響起了奴才磕頭的聲音。
“皇上,有呈報。”
“什麼呈報?”陳鍄有點捨不得這個難得的機會,痛斥翰林院學士的機會可是非常難得,這一遭錯過了,不曉得是不是明年才有。
“皇上,是軍報。”
魏池的心咯噔一跳,她知道,那東西到了。
此刻陳鍄還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最近西邊也有些匪患,鎮守的文官不得力,正在換人事,所以有些小站也會報到京城來請批。到底是軍報,陳鍄只好把魏池放一放:“進來。”
魏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說?還是不說?
陳鍄拿起那封薄薄的信在手上掂了掂,沒有急著看,只是回頭看了看長得女不拉幾的魏池,心想這個小子真沒用,長得越發沒有男人味了。陳鍄一邊在肚子裡腹誹魏池,一邊走了出去,對門口的太監說了一句:“那個侍讀的太監,打二十板子,仔細打。要能打剩下,還是讓他給太子當差。”
仔細打,只比好好打低一層,二十個板子也是不好受的,陳鍄也算是拿自己的家奴在大臣面前耍了一次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