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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糖猜了個大概,趕緊說:“要不然奴婢請魏師父過來?太子,太子,別哭鬧了,長公主幾夜沒有睡好了,都累病了。”
陳熵這才哭得好些了:“姑姑,姑姑,讓魏師父來陪熵兒,好不好?熵兒不想當皇帝。”
陳玉祥嘆了一口氣:“魏師父不是託孤大臣,這會兒,怕是不大好……”
糖糖把手上的帕子一摔:“這會兒哪還管這些!反正他也在宮外候著呢!奴婢這會兒就差人帶他進來!”
雖然一切從簡,但文武百官還是都得來,魏池差不多也是寅時到的,雪又大,風又冷,宦官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宮外被凍了一個時辰。這位宦官似乎忘了禮節,冒冒失失的就把魏池拖走了,其餘的人不禁議論紛紛。
魏池略有些尷尬:“這位公公……您……”
“魏大人,太子殿下不肯更衣,只是嚷著要見您,眼看要錯過時辰了,您也別問了,趕緊的吧!”
不肯更衣?魏池感到一陣頭疼。不過的確沒有時間讓魏池頭疼了,這一趟雖然是騎馬,但是趕到東宮也得一刻鐘,看來真的是要錯過時辰了。內閣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小皇帝會鬧脾氣,他們只把他當做個充門面的小玩應,卻忘了這不過是個孩子,才經歷了驚嚇,又是長輩去世,還要擔心父親的安危,這個孩子,快要在驚恐悲傷中崩潰了。
陳玉祥好不容易哄著陳熵穿好衣服到書房等魏池,又哄著他吃了一碗紅豆粥。
“魏師父還沒到?”
在問了十幾次後,魏池終於帶著一身的風雪趕到了。
“太子殿下!”魏池還在喘著粗氣。
見到魏池,陳熵的眼圈又紅了起來:“魏師父,是不是我父皇已經不在了?”
魏池心中一軟:“太子,臣在內閣看的急遞中,並沒有說這樣的話,太子怎會這樣想?”
“是不是因為父皇……父皇……不在了……才要熵兒當皇帝的?是不是……父皇不在了?”
陳熵的話一時讓魏池無言。
“魏師父!你說話!你說話啊!”陳熵急了。
“太子,您擔心自己父親的安危,這兩日一定過得很難吧?”魏池走上前,把陳熵抱到懷裡:“臣從不對太子說謊,臣說的話,太子是不是都信?”
陳熵看著魏池的臉,點了點頭。
“皇上生死不明,”眼看陳熵要哭,魏池加重了語氣:“同樣,還有許多陪同皇上親征的將士都生死不明,如果太子不願登基,朝野便不會團結一心抗擊外敵。屆時,朝廷便不復存在,任由外人宰割。皇太后,公主,還有臣,都難逃厄運。太子還記得臣對您說過的話麼?”
“魏師父說,會輔佐熵兒,無論如何都陪著熵兒等父皇回來。”陳熵擦了擦眼淚。
“臣還說,太子從今往後就是大人了,皇太后、公主、臣,還有舉國的百姓都託付與太子了!”魏池接過玉祥遞過來的太子頭冠,將它系在陳熵頭上。
陳熵的軟轎終於啟程了,因為陰綿的大雪,大辰宮仍舊在夜裡。魏池已經趕不及到前朝去了,只能到外朝和後宮的甬道里候著,路過一個小花園的時候,魏池笑了。
“魏師父為何笑了?”陳玉祥很好奇。
“那一晚,臣進宮的時候,經過這裡往合德宮跑,差點被錦衣衛的人發現,要是真被發現了,可能就被亂刀砍死了。”魏池說到這裡,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趕緊準備往前走,陳玉祥卻停了下來。
“公主殿下?”
“……”陳玉祥看著魏池,他的樣子,就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魏師父,前面就是前廷的後門了,本宮就送您到此。”
天微微有些亮,魏池已經走得不見蹤影,糖糖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幫她緊了緊衣領:“公主,冷得很,咱們去偏殿等著吧。”
玉祥沒有理她,徑直走進了魏池說的那個小花園。糖糖不敢多問,示意伺候的人都在外面候著。玉祥走進去,發現這不過是個花廊,除了松柏有些綠意,其餘都被白雪覆蓋了。突然有一絲寂寞,更有一絲恐懼,她此刻最能明白陳熵的擔憂——家患、國難。也許在別人眼裡,自己和陳熵一樣,揹負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又有誰還記得,自己和陳熵不過是離散家人的弱女和幼童?
魏池是不是也忘了?
遠望皇宮高挑的屋簷,雪花被北風變著調子的揉卷,忽疏……忽密……正如廊下人的心情。
大殿上鐘鼓齊鳴,盛大的典禮開始了,建康這個年號從今天起便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