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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舒玉聞言,卻是勃然大怒;一入佛堂,三月不見乃妹。如今既然兄長開口勸戒,她也不欲逆弗兄長之意。怎知雖兄長月月寫信,報知安好,但十三皇女府卻急信告知,舒玉偶感風寒,高燒不退。舒容心裡著急,但兄長不鬆口,她也不敢造次。如今終得回京,怎叫她不心急如焚?
「皇姊旨意裡都說啦,病都要好全了,現下只需徐徐調養,便能雲開月明。就妳想不開,連得本王都被妳連累。」
打了個呵欠,伸得一個懶腰,當今最寵愛的皇妹,定邦郡王──武書衡,忍不住要開口調侃眼前的年輕少傅。這妮子,打從知曉兄長患病起,便無一日安寧。雖然仍是日日講學,但夜夜輾轉難眠,到現在人都瘦脫了一圈去。別說她那哥哥忍心,那只是嘴上。昔年賣身庇妹,今日說以忠孝,那都是打從心裡疼她。說透了,舒家男子從不搗鼓什麼小玩意兒小溫存。人說娶君尚賢,若得舒家一夫郎,那是妻家百年修來的福氣。
過玄武橋,照例是要先向皇宮行,拜見今上。然而,今日車駕卻是徑往舒園去。舒容不無疑惑地看了武書衡一眼。
「別看了,皇姊的意思,妳先回家去看看,否則心不定,仔細君前失儀。」
聽得武書衡這麼一說,舒容的眼都亮了起來。但她隨即斂下了眉眼,看起來有些沮喪。
「還是先去面君吧,不然哥哥會不高興的。」
「皇姊早就想到了。」
忍著不對她的少傅翻白眼,武書衡從懷裡掏出一紙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少傅舒容先行返家省親,怎麼樣?對付妳那兄長,這玩意兒應該夠了吧?」
然而,即便武書衡嘴裡念著夠了夠了,終究也還是給舒容給拉回舒園去。舉朝皆知,舒玉雖為一男兒,但極重禮法。若非如此,也不會有昔日輕生之舉。若舒容真真以為一紙聖旨便能說服長兄,她也就枉為人妹二十一載。拉了郡王來,不看僧面看佛面。哥哥也能夠理解吧。
再說……
輕瞥了十三皇女。舒容很明白,這世界,除她以外,能夠與哥哥說上話的,也就這位十三皇女,定邦郡王了。十三皇女於舒家有恩,哥哥也對郡王另眼相待。否則等閒女子,莫說哥哥不予近身。連帶她,都是不許。
她的哥哥,要許一個好女子。要知他懂他,能夠憐惜他半生悽苦才好。否則、否則哥哥便真是太可憐了。想到這裡,舒容也不禁紅了眼眶。
──若按大知風俗儀禮,男子嫁前從母、出嫁從妻、妻死從女。是謂三從。若無妻家,死後則無人供奉。舒玉今年已然二十有二,大多數的大知男兒,此時都已是兩三孩子的爹。但舒玉因早年遭遇,早已死了嫁人為夫的心。雖說按理,舒容是能夠為舒玉作主的。但一來,在鳴鳳樓,舒玉已然經過許多常人難忍之事。舒容雖知妻家對男子的重要性,但她不希望哥哥在脫離苦海後,仍不能活得稱心自在。二來,要什麼樣的女子,她才能安心地將自己的兄長託付出去?舒容非常瞭解舒玉。大凡世人皆以為,要迎進家裡當嫡君的男兒,家世那是其次。身家清白,性情溫順,這才是頂頂要緊的。她想過了,要是她真把哥哥給了出去當嫡君,怕是底下的小爺陪寢都爬到這位嫡君公子的頭上,哥哥也不會吭一句。要給哥哥當小爺?那怎麼捨得!舒家未滅前,哥哥雖然身受嚴父督促,但那份嬌寵娘給,也給得起。舒家復興後,她把哥哥當成父親敬畏。整個舒園,膽敢對舒大公子不敬,那犯的不是家法,是王法。當年哥哥不要名、不要利。今上遂頒旨,舒氏大公子雖白璧蒙塵,但無損其行孝烈,堪為世間男子楷模。兼之教妹有方,為國栽培棟樑。特令:凡舒氏家奴欺主,以犯王族論處。然而男子一但嫁至妻家,連同陪嫁僮僕都是妻家家奴。若妻家不肖──生生打了個冷顫。舒容馬上便告訴自己,她的兄長必須做嫡君。妻家要納爺納郎也無不可,但她的兄長,必得做一個貨真價實的『嫡君』才行。
然當今定邦郡王、十三皇女則遲遲尚未婚配。今上急,皇夫急,皇太夫也急。不急的,也就郡王自個兒吧。將眼前的恩人、也是她的至交好友翻來覆去地瞧了好幾眼。沒錯,她不否認自己也對郡王上了心──為了她的兄長。這郡王說,緣分未到,急來何用?這她信得及。但郡王與她同年哪,二十二年,多少好男子被送到她的面前,她當真從未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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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少傅大人,我那皇姊該不會請了妳來當媒人老公吧?」
武書衡哼了哼。舒容也不怕她,乾脆點了點頭。這沒得說;當今皇太夫,昔年也曾與先帝舒貴君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