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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點了點頭,見我會了意,他立即就板起面孔向其他人詢問案情。我也裝作和他素不相識。在尉署裡,那幫人仍然大吵大鬧,惹得崔叔封大怒,因為平日裡就是這夥歹徒強買強賣,欺行霸市,橫衝直撞,還拐騙婦女,調戲胡姬,經常聚眾鬥毆,稱王稱霸。現在居然挑起了京師市民和外地人氏成夥聚鬥,真是膽大包天!崔叔封氣不打一處出,大罵:“狗雜種想造反是吧?給我狠狠地打,看看哪個還敢猖狂?”
眾公差平日裡就對那幫人憋了一肚子的怨氣,現在有了上司一聲令下,一個個就狠勁地揮起法棒,劈頭蓋腦地打,把十多個惡棍打得頭崩血流。崔叔封見他們一個個都低下頭去,再也不敢張牙舞爪了,才叫人將那一幫惡棍收監,然後將我和王炎以及陸冰取保釋放。
再說,小蝦兒拉著王炎的小廝急忙奔金市典當行找梁風箏,可梁風箏出門多時了。大家急忙分頭去找,很快就在金市胡姬酒樓把他拉了出來。梁風箏得知情況,立即叫起一夥人,旋風般一直追到尉署,正好我們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梁風箏好像十年沒打過架了似的,一副手癢癢、腳癢癢的樣子。他憤憤恨恨地說:“以後他們再敢動你們的一根汗毛,我叫他們提著人頭來見我!”於是他就在近處的酒樓付了錢,讓我們飲酒壓驚,而他自己帶領著一夥人回金市去了。
我和王炎同時舉杯向陸冰敬酒。得知陸冰是蘇州人氏,系三國時名將陸遜的後人。我對這位比自己年輕許多歲的救命恩人非常感激,見他確實卓爾不群,於是解下龍泉寶劍要贈給他——我要“寶劍贈壯士”。陸冰不肯接受,他很欽佩王炎的劍法,說王炎是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所見到的第一個劍法過人的人。王炎連連否認,於是說起前幾天得罪幾個賭徒的經過,致使我和陸冰對那幫人恨得咬牙切齒。
原來,那天王炎從東市去城北瞻仰大明宮後,折到朱雀門大街閒逛。走到大街跟興道坊介面處,見街口上圍了百多人,湊近一看,是一夥賭棍正在鬥雞。正戰鬥著的兩隻雞是一白一黑:黑的名叫“黑寡婦”,主人就是那個歪嘴斜鼻的地痞張宣冬。
張宣冬是個喜歡整古作怪的流氓,明明是隻公雞,可他硬要叫做“黑寡婦”;白雞叫做“小惡霸”,雞頭是馬黃,人稱老螞蟥。地上擺著兩串銅錢,那是賭注。鬥了好久,“黑寡婦”終於敗下陣來,那老螞蟥收了錢、籠好雞,吹著口哨搖頭晃腦地走了——他是那種見了女人直不起身子提不起褲子、身上一有錢就要找女人的淫棍,現在贏了錢就急著要去嫖娼了。歪嘴斜鼻的張宣冬蝕了本,有氣無處發,等到看熱鬧的漸漸散去後,便追上一個賣鹹蛋的老頭子,說是要買半籃鹹蛋。老頭子把半籃鹹蛋包好,張宣冬提了鹹蛋便走,他是個地痞,平日裡欺軟怕硬的,專門欺負那些做小本買賣的人,根本就不打算付錢。
張宣冬還有一個讓長安城裡的老百姓和小流氓人盡皆知的可惡故事,他是個好色之徒,老婆長年有病,滿足不了他可怕的性慾,而她的老母年紀輕輕時就守了寡,老了還風韻猶存。張宣冬不但長了一副獸面,皮肉裡頭還包著一副獸心和獸膽,有一天晚上他慾火焚身,竟然摸到了自己的母親的床上,把70歲的老人也強姦了。他母親在他發洩了獸慾後,羞愧難當,大罵著拿了把菜刀要殺他,但畢竟人老體弱,趕不上精頭滑眼的他,就用菜刀割了手腕,血流到天亮,死了。所以,長安城裡知道張宣冬的人,除了那些和他一樣的人渣之外,沒有一個不對他指指點點的,背地裡都叫他“狗丟兒”,意思是做人太賤了,比吃屎的狗還要賤、還要丟人。
卻說老頭子急了,連忙把張宣冬的“黑寡婦”搶在手裡,堅持要他給鹹蛋的錢。一個要,一個不給,於是兩人爭吵起來。王炎全都看在眼裡,走上前去為老頭子主持公道。地痞流氓張宣冬一聽王炎是外地口音,丟下老頭就對王炎動了手腳,惹得王炎火起,一記掃堂腿,把歪嘴掃倒在地,本來就歪嘴斜鼻的張宣冬,嘴更歪了,鼻更斜了。他氣急敗壞地指著王炎罵咧咧:“老子記著你,你最好不要走,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老子在長安城裡沒有什麼搞不掂的事!”於是就發生了裘皮市上的一場較量。
我們都憤慨不已:“連皇城腳下都有這麼多地痞流氓,這天下還會有什麼地方是真正太平的了?”
看看天色將晚,陸冰住在晉昌坊雁塔的親戚家,王炎要從東市搬來和我一起住,我們只好依依不捨地分手了。
三
日子就在我和王炎、陸冰的親密交往中一天天逝去。
隨著東門外灞橋的柳葉變得衰黃,秋天就要過去了。王炎要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