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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霏。為君下筋一餐飽,醉著金鞍上馬歸。
和逄七郎分手後,我就趕回沙子村。這日正午,我正在埋頭趕路。頭頂上的天空是那種藍得使人暈眩的天空,遠處的山岡上有一棵孤單的松樹,靜靜地映在天幕上,不見一隻鳥獸也不聞一聲鳥叫,只有一輪太陽好像是在“滋滋滋”地燃燒,天地間靜得使人有些恍恍惚惚、有些惶惑不安。
從早上出發起,我已經走五六十里路了,實在是又飢又渴。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再飢再渴再累也還得走。長年在路上奔波,我早已具備一樣獨特的本事,那就是在走路時也能迷迷糊糊地進入半睡眠的狀態。這一次,我就又處於這種狀態了。
不久,我看到前面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在行走,便想趕上他,和他說說話解悶。但是,只要我加快腳步走,那個黑衣人就立即加快腳步走;我放慢腳步走,那個黑衣人也會放慢腳步走。就這樣走了半天,自己離他總是百十來步遠。我索性不再理會他,繼續一邊走路一邊半睡著。那時候,我感到太陽特別刺眼,一雙眼就眯得更小了,黑衣人的背影就一直在眼前搖晃。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我突然間被一聲炸雷驚醒,抬頭一看,萬里晴空早已消逝,天空陰得像倒扣著的一口大鐵鍋,鐵鍋上還不斷現出閃電的裂痕,震耳的雷聲一個連著一個“轟隆隆”地傳過來,遍地起風,天地間便有一股冷嗖嗖的寒氣。
再看前面,那個黑衣人突然沒有了蹤影。
我覺得有些奇怪,低頭看看地上,前面的地上竟沒有一個腳印。再看看身後,自己倒是留下了一行腳印。這使我十分納悶,心裡就在想那個黑衣人為什麼會沒有留下腳印。這時候,一股黑色的旋風尖聲嘶叫著飛快地向我竄來,一下子就把我纏裹在中間,頭上的頭巾立即就被風吹捲走了。我一手遮臉,一手用力把著寶劍,被吹得東倒西歪,只感到頭暈目眩,呼吸困難。很久,我終於張口用力噴出一口濃痰來,胸口才覺得舒服了些。黑旋風頓時放開了我,四散而逃。
天空中又是幾道耀目的閃電,接著又傳來幾聲震天撼地的炸雷,銅錢大的雨點“叭叭叭”地猛砸了下來。就在這時,我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土崖上,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於是幾步跨過去,原來那是一個廢棄的瓦窯,瓦窯的窯洞裡足可容得下自己躲雨。我心想真是想睡覺時有人送枕頭來了,一頭鑽了進去。洞外,雨點密密麻麻的,已經分不清天和地了。
我撩起衣袖擦拭臉上的雨水,再看著洞外的一切全都淹沒在一片白茫茫、迷茫茫的雨幕中。
突然,我聽到外面的雨幕中有什麼人在呼喊。正在這時,一隻粗大的黃毛老鼠驚慌失措地向洞外逃竄出去,那樣子讓我感到有些好笑。我索性往洞口蹭了蹭。這時候聽清楚了外面真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大聲呼喊,那呼喊聲一聲比一聲近、一聲比一聲急切。終於,我真切地聽到那女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太白!——太白!——太白!那聲音分明是含煙的聲音!我大吃一驚,頓時目瞪口呆,眼睛睜大了,嘴巴也撐大了:含煙在千里之外的家中的呀,她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太白!——”那呼喊聲越來越近,彷彿就在洞口幾步之外……
“含煙!——”我脫口而出,立即飛快地奔出了洞口,就在我還沒有站穩腳跟時,身後傳來“轟隆”的一聲,我轉回頭看,只見那裡騰起一股黃煙,瓦窯倒塌了。
那呼喊聲也突然消失,我在雨中呆若木雞!不一會兒雲收雨歇,陽光重新照耀大地。我望一眼那倒塌了的瓦窯,按了按腰間的寶劍,沿著來路往回走。
一個月後,我推開了自己的家門,含煙正在教平陽認字。
“我這次走後,你有什麼奇怪的事嗎?”我問含煙。
含煙張大一雙美麗的眼睛,想了一下,輕聲說道:“要說奇怪也真奇怪,一個月前的一個晌午,我在看著平陽,突然覺得很困很困,於是就瞌睡了一下,剛合上眼便看見一個穿黑衣服的人,看見他拿了個繩索圈子正要往你的頸上套,而你一點也不知覺。我急了,就大聲喊你,喊了幾聲你還是不知不覺,眼看就要被他套住了,我用盡全力大喊一聲,還跑過去朝你的背脊推了一把,你才跑開了。與此同時,那個穿黑衣服的人也不見了。我明明知道那是一個夢,但心裡邊就是不踏實,總是覺得眼皮老跳、心神不寧的。你怎麼了?路上遇上什麼事了?”
我把路上的經歷對她說了。含煙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時候我才突然感到背脊有個地方火辣辣地疼痛,一下子記起了自己往瓦窯外跑出去時,身輕如飛,好像有人在後邊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