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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門外的一座大橋,橋外隱隱約約是一片柑桔林,果林邊錯落有致地散立著幾爿房舍。我感嘆:這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間宰相家呀!
從右側下去,在四棵葉子濃碧的女貞樹下,幾塊透剔的太湖石間,大約七八級寬寬的水磨石階上頭,有一處顯得十分雅緻的小廳,那四扇長格雕花的廳門全都開啟著,廳正中擺著一張高腳坐榻,上面坐著一位老太君,她的一隻手擱在床中間的茶几上。坐榻兩側各放了一隻石坐墩,都鋪了繡花的錦墊,兩個丫環、使女站在榻側。坐榻後的一道屏風將內外隔開了。我心想,那老太君肯定是許家兄妹的祖母了,於是就整整衣襟,隨著許玉笛走了進去。
許玉笛向老太君行過拜見祖母之禮以後,我就以祖伯母相稱,行了世侄孫參拜的大禮。許老太君一見到我,連連誇獎道:“你真不愧是我許家兒郎的朋友,玉笛能和你這樣的後生結交為好朋友,我這個老太婆就放心了。”她讓我坐到榻的另一頭,說要仔仔細細看個明白。許玉笛連忙讓我靠近老祖母。我只得照他們的安排坐下,有丫環立即給我捧來飄蕩著香氣的熱茶。許老太君端詳我,笑著說道:“太白呀太白,你神清氣朗,長得一副大福大貴之相,傳說你是太白金星下凡的,我也相信,但不知這樣的後生,為什麼還沒被大戶千金挑了去?”
我連忙起身,紅著臉說道:“老太君有所不知,我家居西蜀的偏僻鄉村,祖先流落西域的碎葉,做的是商業,不入士流,我的父親雖然勉力教導我讀書,可我總是功名未就,即使如今已二十有七了,但還沒有成家立業,實在是讓人見笑了。”
見那老太君頻頻頷首,我卻沒有了來時的精神,軟軟弱弱地說道:“學生李太白更為不幸的是,三年前父母雙親把他們的一生積蓄四十萬錢銀交給了我,讓我仗劍遊走四方,我經三巴、歷三峽、遊荊襄、洞庭和廬山、金陵與淮揚,遍覽吳、越名勝。因為我極重交友,錢銀散盡三十餘萬文,落魄至今,英雄氣短,說來也實在是荒唐呀。”許玉笛連忙勸慰我說:“這正是你李太白的俠義豪邁本色,一諾何惜千金萬銀?但你也用不著憂慮,不是說‘助人者人恆助之,愛人者人恆愛之’嗎?你是吉人自有天相呀!”
許玉笛還想說下去,被老太君打斷了:“好了好了,玉笛呀,你還是不要再多說了,你讓太白他們搬進來住吧,不要住在那些骯髒的旅館裡了。”我聽了,連忙起身道謝。
老太君又說:“太白呀,人人都說你學問很好,寫詩作文都無人能及,我有個孫女兒想拜你為師,跟你長些學問、增些見識,她就是玉笛的妹妹,可惜他們的父母死得早,都是我帶大的,因此她也就嬌慣了些。我捨不得讓她早嫁人,但不知是老天爺怎麼搞的,我這孫女兒的模樣長得醜了一些。”老太君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她眯縫著眼睛看我的神態,見我還在畢恭畢敬地聽著,才接著又說,“可是,我這孫女兒心性是極好極好的,心氣也極高極高,這南北東西各道州縣的知名人家,來提親的也不少,可她都一個個退了。太白呀,如果你不嫌她醜陋,她也喜歡上你,那麼我就做主把她許給你,這就要看你們兩個的緣分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屏風裡面就響起了輕輕的跺腳聲。老太君伸了伸腰,似乎有所醒悟地說:“玉笛呀,我忘了你妹妹有兩道考題要考考太白呢,考不好的話,可能她還不願見人呢,你進去把考題拿來吧。”
許玉笛轉到屏風後面,一會兒就出來了,把一張粉紅色的便箋交給了我。我接過來一看,見是一個詩的命題——《紫藤樹》,限五絕一首,真韻。
一個丫環隨即捧出文房四寶。 我起身,行過禮,走下堂階,踱到花園裡,縱目看去,只見曲廊外的幾排玉蘭樹間,有兩大架紫藤長得枝繁葉茂,那些如槐葉一般大小的新葉,緊追著彎彎曲曲嫩黃的藤尖,繞過架木,長到了玉蘭的粗大枝幹上,一穗穗懸在葉柄下藤條上的紫色花串,掛滿了木架,也掛到了玉蘭樹上。有一隻黃鸝飛來,可能是把新葉子當成熟透的山葡萄了吧,它留戀地飛了幾圈,最後停歇在花葉間,讓嫩黃的葉子淹沒了身影。
喝酒和做詩,自然是難不倒我的——我李白是何等人物?見景生情,我早已是成竹在胸。於是,一回到堂上,我就一揮而就:
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
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
丫環接過詩箋遞了進去,一會兒傳出話來,說:“這首詩寫春景、寫春情,詩思敏捷,語言清新,但氣格尚屬一般,並不是上品。” 丫環又遞來一張新的便箋,我看時,心中不禁一驚,接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