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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一般射出四隻小鳥來,它們尖叫著從我的馬頭前面疾飛過去,還沒等我們看清楚是什麼鳥兒,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小蝦兒立即張開蝦公一般的小嘴,歡呼道:“少爺、孟老爺呀,好兆頭呀,真是好兆頭!”
我心中也暗暗高興,但卻故意不領情地對他說:“它們是被你用鞭子趕出來的,不是它們自願飛出來的。說不定那四隻鳥兒正在商量著怎樣報復你呢?這次不算。”
孟元凱不用說也是站到小蝦兒一邊。他哈哈一笑,大聲說:“鳥兒就是鳥兒,我們怎麼知道它們的意思?它自己飛來的也好,被小蝦兒趕出來的也好,反正它們都是成雙成對的,的確是好兆頭,好兆頭呀!”
“鳥成雙,人成對。”孟元凱喃喃自語。他和小蝦兒開始談笑風生,我也高興多了。我在想,一切原來都是命中註定的,自己的厄運也應該已經開始新的轉機了吧?功成名就、報答父母和月亮妹兒的日子,也許就快要到了。
果然如此。一回到客店,店主就急急忙忙地告知,說許大少爺曾經來訪,說叔公已經到家,不日就要召見了。過了一會,剛回去尉署不久的孟元凱少府又歡歡喜喜地趕了過來,說新任饒州刺史許大人於明日約見,估計也是與含煙婚事密切相關的吧。我因此硬要孟元凱留下,好向他詳細詢問許府的事情,以免在拜見許自正大人時唐突失禮。經過他一番細細說來,我才知道許圉師也是兩個兒子,大兒子許自遂不願意跟隨父親讀書,遊手好閒,就留在大安山管理田莊,二兒子就是許自正了,他自幼勤奮好學,頗有乃父之風。那許自遂留居家鄉,憑藉父親高居宰相的權勢,欺壓百姓,橫行鄉里。有一年秋獵,他放縱手下人和乘馬獵犬,侵害民田,毀壞了大片秋稼。田主出面和他們理論,說要扭送他們送官治罪。許自遂等竟毫不理會,他們趕開田主和鄉民,揚長而去。田主緊追不捨,怒罵不止,許自遂被罵得無名火冒三尺,掉轉馬頭,一箭射去,一下子就把田主射死了。
事情報到京師,許圉師隱瞞不奏,結果以“縱子為惡,徇私不法”為名被免相。許自遂也病死獄中,他妻子本來就多病,這回加以羞愧、愁悶,不久也亡故了。許玉笛、許含煙兄妹就由祖母撫養,由許自正教導長大。
我聽了,才領悟老太君召見自己時所說的那一番話,想不到其中竟包含了這麼多的隱情,心裡不由得對許含煙增加了幾分憐惜,對許自正也增添了幾分敬重。
果然,許自正返家後的第三天就在大廳傳見了我。他自稱早已從太夫人和玉笛兄妹處知道了我的許多情形。昨日和孟少府相敘之後,又進一步獲悉我的困窘境況和令人痛心的家庭變故。
孟元凱還說及自己曾經失言“入贅”,惹得我憤激得要馬上離開安陸。這讓許自正也震驚了,認為我雖然只是出身商家的一個平民百姓,但面對相門才女的傾心愛戀,卻如此獨立而不倚,確實是個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的正人君子。
於是,他溫和地對我說:“太白呀,你在壽山居住得怎麼樣?還過得去吧?令尊大人的疾病,不知是否已經痊癒?我長年宦遊在外,也無時不繫念高堂親故,尤其是正當家門日加式微之時,更是倍增顧念啊!”我深感慰藉,多日來因門第懸隔、貧富差異所產生的惴惴不安的情緒,也開始迅速地化解了。面對這位言語和藹、面色紅潤,對我這樣的困窘小輩也平等相待的一方權貴,我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可親可敬的情感,立即離座,恭敬地回答道:“感謝世叔垂念,我……”
許自正隨即起身答禮,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快請坐,快請坐!”我只好重新坐下,慢慢變得從容下來:“我也知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當年辭別親人出門遠遊,就是已經立定了‘先事君、後榮親’的志向了的。但是,突然得知父母雙雙患病的訊息,再加上胞妹也退了婚在家侍候兩老,我的這一顆心就不知應該怎麼想了!”
說到這裡,我禁不住淚流滿面。但我立即鎮靜下來,強忍著嚥下思念親人的悲傷,振奮起跑馬雲夢時的豪氣和激情來,主動把話題拉回到今日應召而來的主題上來。
我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低聲說道:“李白現在最為憂愁的是,我從春天開始停滯安州,又到了秋天了,日子過得飛快,但還是一事無成。承蒙貴府不棄,大人的女侄也放下了相府千金的架子,對我許託終身,但是我李白境況如此寒酸,如果不知難而退,到時豈不是侮辱了你家的門楣?”說到這裡,我的語氣漸漸變得亢奮起來,接著說:“李白再自高自大也有自知之明,我也想過放棄,送回小姐的生辰八字。無奈我又鍾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