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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海行的人。

夏本煜淚流滿面,喉嚨哽咽,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抱住那夥計放聲大哭。他這一哭不要緊,那些再被牽回去的肉票哭得更是驚天動地,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石鐵嘆了口氣,放聲道:“****姥姥的,哭得你爺爺我都不忍心了!算了,贖金也不要了,全剁了餵狗。”

哭聲戛然而止,有兩個直接就憋得暈了過去。

夏本煜連頭都不敢回,將這幾天來的委屈和恐懼一股腦地發洩了個痛快,方才漸漸平復下來,抽泣道:“不知貴東是哪位?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夥計們當然也不知道上層玩得這些彎彎繞,被哭聲感動得不行,勉強道:“夏掌櫃,您不記得我了?我是遼海行的夥計呀。”

“啊!原來是顧大掌櫃出手相救!”夏本煜仔細辨認,這夥計果然是見過的,叫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我家掌櫃說,您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套。”那夥計道。

夏本煜垂下頭,眼淚又連珠般落了下來:真是悔不當初聽人勸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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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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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六章 民心所向

芒種之後的第一個丙日就下了一場雨。這場雨正式宣告江南迎來了黃梅天,也就是入黴了。

徐元佐踏著青石板小路,獨自撐著傘,走進徐家在天馬山的別院。從他穩健的步伐中,看不到一絲慌亂,反倒是為他開門的下人面色慘白,明顯在驚惶之中。

徐誠站在廊簷下等了徐元佐許久,見他來了,連忙迎了上來:“老爺等你許久了。”他不等徐元佐說話,又道:“城裡如何了?”

徐元佐這時才道:“官差還未能進城。”

徐誠鬆了口氣。

徐元佐道:“不過二叔和三叔還是不可能逃過此劫。他們躲得越久,以後路上吃的苦頭就越大。”

徐誠面不改色,口氣頗有些冷淡,道:“二位少爺想必自有計較。”

徐元佐不知道徐階對於二兒子和小兒子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狀態。在他看來頗有些缺乏父愛。從常人情理而言,父親是不會討厭兒子的。可現在看起來,徐階並不打算出手展現一下護犢之情。

“放心吧,義父坐鎮宅中,大事是不會有的。”徐元佐道:“何況如今松江群情激憤,官差到底能不能進城都是問題。”

徐誠領著徐元佐在冷寂的園中穿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座精舍前。門前站著兩個侍女,見了徐元佐深深福身。

徐誠示意徐元佐進去,欲言又止。

徐元佐整了整衣衫,方才踏步而入。

徐階坐在太師椅上,看上去有些疲倦。碰到這種事,任誰都不會輕鬆。他完全可以推動朝中人脈對高拱的打擊報復進行反制,也可以動用士林的力量在輿論上對高拱進行反擊,但是他並沒有選擇對抗。這或許是古老智慧。但是在徐元佐看來卻有些太過“智慧”。

如今只是抓了徐階兩個兒子,而在另一個劇本里,徐階子、侄、孫輩遭到牽連的有十餘人,甚至連松江宅第都被“百姓”圍攻,不得不遷回浙江老家。相比萬曆年間的“民抄董宦”,恐怕還要更加激烈些。

徐元佐並不能揣摩徐階的“智慧”。某些人做出了讓人不能理解的事。是因為這些人思維迴路與眾不同。而與眾不同有兩種,一種是高明得令常人難以理解,一種是常人對他而言都高明得難以理解。

徐階的歷史地位和社會身份已經證明他屬於前者。

既然如此,徐元佐只要知道徐老先生大人神志清晰就夠了。至於能否理解,那只是次要的事。更何況徐元佐並沒自大到認為自己已經真正瞭解了大明的社會生態,尤其是自己從未踏足的政治生態圈。

“大父。”徐元佐上前行禮。

徐階抬了抬手指:“坐。”

徐元佐挨邊坐下,道:“京城那邊送來訊息,春哥前日已經登船了。”

徐階微微點了點頭。

徐元佐又道:“蔡國熙調動的人馬並刑部官差還在城外,府縣正堂官正勉力安撫百姓。不叫產生民亂。”

徐階微微閉目:“非我所樂見。”

徐元佐沉默了。

在新科進士們的努力下,在徐元春超水平發揮下,隆慶赦免了徐�У淖鐫穡��竅虜懇櫚氖焙潁�墓偃躍杉岢忠�崛ス偕懟U獾比灰彩恰岸髯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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