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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明他原曾學過裁縫,那時我請李顯堂在軍隊中主辦工藝廠,即把他送入工廠中學習縫衣機,每天工資兩角,他自己用一角,另一角去奉養父親。過了一個時期,他慢慢改變野性,才放他出來自立謀生。
天主教在中國,不能給一般社會以良好印象,其故即在於教士們自視為特權階級,要挾官府,包庇惡徒,種種行為不檢。有的是由於他們不明白自身事業,有的是由於他們不明白中國情形,但也有許多竟是存心作惡,不是為傳教而來的。我以為像馬相伯先生,像雷鳴遠先生,像于斌先生,他們才是公正有道的真正的天主教徒。國人若要信教,應當信奉他們。有許多教堂,打著天主教的招牌,暗中卻做奸細,做探子,做種種陷我國家害我人民的勾當,那不但是我們國家人民的仇敵,也更是天主教的蟊賊了。基督教也是如此,真正的人民教會,大半都是好的,但也有某一些教會是另有使命,並不是來中國宣揚教義的。我們應當分別是非,認識善惡,不應當一味信任,也不應當一筆抹殺。我對於教會及教友的態度,向來即持此一個原則。不知讀者以為如何。
第二十六章在常德(1)
(二) 我們剛到常德,即把常德的娼妓驅逐淨盡。隨後又和薛子良著手辦理禁毒的事。那時統計,常德居民打嗎啡針的佔百分之五,許多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以此變成肌膚潰爛奄奄待斃的廢人。我看著這種現象,心痛難言。但一時又想不出有效的適當辦法。乃和薛知事商量,請他先抓幾個打嗎啡針的人來驗看驗看,而後再想主意。第二天即抓來六名。嗎啡真是可怕的毒品,凡打過一針,面板上即起一顆黑斑,接著就慢慢腐爛,不過半年工夫,即弄得體無完膚。這六個癮客,已經遍體黑泡,潰爛得有如蜂窩一樣了。他們原都是殷實人家子弟,因染此嗜好,而傾家蕩產。此時已窮得日無三餐,夜無一宿,但嗎啡針還是要打的。
我決定先成立一個戒菸所。所中請了醫生,制辦藥品,連伙食也為他們預備得好好的,又派專人管理監視。癮客除強迫而來者外,也有自願來戒的。在初戒的幾天,他們痛苦欲狂,但六七天過去,即漸平復,一個月即完全斷癮。那時原打算凡斷癮的人,即取保釋放。但繼而一想,他們出去後沒有半點謀生的技能,仍不免流於下流,流為盜賊。於是我又仿照處理退伍士兵的辦法,送他們到李顯堂主辦的工廠中去學習技藝。有學織布的,有學縫衣的,有學織襪的,都要學得技能十分成熟,確實可以養活自己,才讓他們自由。這樣一班接著一班地辦下去,辦到第七班上,戒絕的癮客已達三四百人。
一天,一位老太太到鎮守使署來見我。說她有兩個兒子,都打嗎啡針,她早就要送他們來入所,但他們死也不肯。她不知如何方好,說著滿眼含著淚。我安慰她說:“老太太你不要傷心。這事交給我,我一定替你辦得好好的。”於是派人把他兩個兒子抓來(都是二十多歲的青年),嚴厲訓斥了一頓,送入戒菸所去。一個月後又送到工廠中習藝。只兩個月的工夫,那兄弟倆已經養得又白又胖,又學會了一套好手藝。我把那老太太找來,歡歡喜喜地把他領去了。戒菸所中的癮客,像這樣的最佔多數。
至於販運煙土的事,查辦亦嚴。各地駐防部隊,都指令嚴緝。因此常常大批大批的拿獲。販運者有種種狡猾的裝運辦法,有些藏在桐油簍的底層,外用洋鐵封固,煙土都做成烙餅似的扁塊,疊藏其中;有的甚至分帶在褲子襠裡。但真能漏網的還是少數。查得的煙土,都解常德,後積至數萬兩,乃約請當地的正紳及民眾,在西門外空地上悉數焚燬。
我到常德,沒看見街上有一個乞丐。初時還以為因地方富庶,貧人容易謀生的緣故。後來我打聽,才知道商會辦有一個平民習藝場。街上一發現乞丐,即由警察捉送場中習藝。所以此場亦名乞丐收容所。我聽說有這樣一個善舉,心裡極是高興。一天,我到那裡去參觀,可讓我大大失望。裡面有幾架織布機和縫紉機,大半壞了,真能得著機子工作的佔極少的少數。大多數的人——尤其老弱殘廢都關在一間潮溼黑暗的屋子裡,無所事事。吃的食物過於粗劣不用說,而且多是腐臭了的。那種悲慘可憐的情形,簡直不如豬狗。因此有許多逃跑的,逃出來了,再也不敢踏進常德的地界;逃不脫的,耐心待著,死亡率驚人的高。這種情形我沒法看得過去,禁不住對他們負責的人說,務要趕速設法改善辦法,改善裝置,改善待遇,若是這樣的辦,是等於拿人家的性命來裝點你們的所謂市容。哪裡是辦公益呢?我看還不如放他們出去自由行乞為好。這樣說了一頓,才著手改良。我離開常德之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