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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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煩躁,在聽到小偷的事情,當然就會火冒三丈了。墜兒犯了錯誤,帶班領導晴雯也是有責任的啊。也不怪她生這麼大的氣,古代人對名節、臉面看得比命還要重,“小偷”這個詞就是宣佈一個人道德上的死刑啊。現在的人呢,對待名節就像對戴一頂破帽子,早摘下來摔了;對待臉面呢,就像對待一塊破抹布,已經拽下來扔地下了。
晴雯派人叫宋媽媽進來,嚴肅地對她說:“寶二爺剛才告訴我,讓我告訴你們,墜兒很懶,寶二爺使喚她,她不聽,連襲人使喚她,她背後就罵。今天必須帶她出園子,明天寶二爺親自稟告太太就行了。” 宋媽媽聽了,明白是鐲子的事情暴露了,就笑著勸說:“雖然是這樣說,也得等花姑娘回來了,再讓她走啊。”晴雯堅決地說:“寶二爺今天千叮嚀萬囑咐,什麼‘花姑娘’‘草姑娘’,我們這樣做自有這樣做的道理。你只要聽我的話,快叫她家裡的人來領她出去。”麝月接著說:“這樣也好,早也是走,晚也是走,早帶走了,早清靜一日。”
宋媽媽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出去叫她母親來,收拾好了她的東西。她們又一起來見晴雯,她母親說:“姑娘們怎麼了,你侄女不好,你們教導她,怎麼能攆趕出去呢?怎麼著也得給我們留個臉啊。”晴雯冷冷地說:“你這話只等寶玉來問他,與我們無關。” 墜兒媽忽然冷笑著說:“我哪有膽子去問他!他哪一件事不是聽姑娘們的安排?就算他同意了,姑娘們不同意,那也是不管用的。就說剛才說的話吧,姑娘就直接叫他的名字。姑娘們敢這樣做,如果換了我們,那就成了不懂禮貌的野人了。”這傢伙,一著急就把實情都給揭出來了,這可是不給人留臉的做法啊。晴雯一聽,臉都急紅了,她哆嗦著說:“我就是叫了他的名字了,你到老太太那裡告我去,說我撒野,也趕出我去吧。”
麝月忙說:“嫂子,你只管帶人出去,有話再說。這哪是你談禮的地方?你見誰和我們講過禮?別說嫂子你,就是賴奶奶、林大娘,也得讓我們三分。就說叫名字,從小兒到現在,都是老太太吩咐過的,你們也知道的。這是因為擔心難養活,特地寫了他的小名兒,到處貼著讓千人萬人去叫。連挑水挑糞的、叫花子都能叫,何況我們呢!昨天林大娘叫了一聲‘爺’,老太太還怪她呢。這是一條,第二條呢,我們這些人常去向老太太彙報,可不是叫著名字彙報,難道也稱呼’爺’?我們哪一天不把寶玉兩個字說二百遍,嫂子怎麼又來挑這個禮了!等嫂子有空了,到老太太、太太、那裡,聽聽我們當著面兒叫一下就知道了。嫂子也不能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做體面的差事,只能在三門外頭混,怪不得不知我們裡面的的規矩。這裡也不是嫂子能長呆的地方,再過一會兒,不用我們說話,就有人來問你了。你先帶她走,有什麼要分辯的,你去稟報林大娘,讓她來找二爺說話。家裡有上千的人,你也跑來,她也跑來,我們怎麼認得清認!”麝月還是位演講家,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表面上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卻是得理不讓人的。這比晴雯好,晴雯只會生氣,啥理也不會說了。
麝月說著,就叫小丫環:“快拿拖布來擦地!” 墜兒媽聽了,無話可說,也不敢再說什麼話,更不敢再站這裡了,賭氣拽著墜兒就走。宋媽媽忙說:“怪不得說你這嫂子不知道規矩,你女兒在這屋裡一場,要走了,也得給姑娘們磕個頭。沒有別的謝禮,——就算有謝禮,她們也不希罕,——不過磕個頭,盡了心。怎麼能說走就走?”墜兒聽了,只好轉身進來,給晴雯她們兩個磕了兩個頭,又找秋紋等人。她們也不睬理她。墜兒媽唉聲嘆氣,恨恨地走了。
晴雯剛才吹了風,又生了氣,感覺更不好了,一直鬧的晚上點燈,才算安頓下來。這時寶玉回來了,進門進門就跺腳嘆氣。麝月忙問原故,寶玉搖著頭說:“今天老太太歡歡喜喜地給了這件褂子,誰知後襟子上燒了一塊,幸虧天晚了,老太太、太太都沒注意。”說著,他就脫下來。麝月一看,果然有指頭肚大的一個洞,就說:“這肯定是手爐裡的火迸上了。這不算什麼,趕緊讓人悄悄地拿出去,叫個織補匠織上就行了。”說著,她就用包袱包了,交給一個老婆子送出去。
老婆子去了半天,仍舊拿回來,彙報說:“織補匠、裁縫、繡匠都問了,他們都不認識這是什麼,都不敢攬這活。”麝月著急了:“這怎麼辦呢!明天別穿了吧。”寶玉著急地說:“明天是正式的宴會日子,老太太、太太說了,還讓穿這個去呢。偏偏就燒了,這太掃興了。”
晴雯聽了半天,忍不住翻過身說:“拿過來讓我瞧瞧。沒福氣穿就算了了。現在又著什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