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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公事……”
高師爺趕緊道:“此人剛從京師來,帶來何桂清何侍郎一封密札。”
“什麼?何桂清……”黃巡撫眼睛睜圓了。
官至巡撫,京城裡自然有些與他通訊息的人,否則,他怎麼知道何侍郎此行的使命?少頃,高師爺領進王有齡。黃巡撫顯出十分誠懇的樣子:“既然你跟桂清兄如此親近,那就是一家人,下官理當青眼相待。有什麼事,儘管直說!你託他辦的事,就由下官代勞好了。”說罷,目光直忒忒看著他,臉上堆著虛浮的笑:倘這位“鹽大使”無事相托,那他八成是領了明察暗訪他黃宗漢的使命了!
胡雪巖 第一部分
王有齡告知他捐鹽大使虛銜八年了,尚未補得實缺。
黃巡撫在書房踱了幾個來回,打定主意要給王有齡一個糧臺坐辦的肥缺!一則自己的庇漏出在漕銀上,將浙江糧臺坐辦的職務委給何侍郎推薦的人,正好顯示自己的坦蕩無私,令誣言自消。二則可以籠絡這位王有齡,將來如果有機會,他們還可以聯手做些事情“共謀其利”。
黃巡撫即命文案辦理印綬、官服事宜,一面諮文呈報吏部備案。他面露憂戚道:“浙江漕糧,原先都由京杭運河解運北京,故稱漕運。可是京杭州運河歷經數百年滄桑,久未疏浚,有幾段嚴重淤阻,河道不通。現奉上諭;改漕運為海運。江浙漕糧改由上海出口,用海船走海上運至天津再轉運北京。尤其是越鬧越兇的洪、楊之亂,致使湖南湖北這類漕運大省再無漕糧發運,浙江漕運,今後的擔子重啊……”
在九如巷胡亂租了間房,買了幾樣舊傢俱,也算有了個家。廳堂正中,掛上父親當年身穿官服的畫像。王有齡點上三炷高香,他把藏香插進香爐裡,吩咐轎丁送他去元寶街。
轎子停在更加冷清破敗的胡家門前,轎丁打起轎簾,王有齡頭戴瓦楞帽,身空石青片金雲緞官袍,綴著鷺鶯補服,下轎便直趨門首,連問了幾聲:“有人嗎?”屋內光線陰暗,空無一人。王有齡徑直走了進去,四面環顧,感慨萬千。
胡母吃了一驚:“你……是誰喲?”
王有齡抬頭仰望著這位持家甚嚴的母親:“我是王有齡。胡伯母,你忘啦,那次我不幸落水,是雪巖兄弟把我救到你們府上。胡伯母為我生火驅寒,給了我人世間最大的溫暖,此情此景,有齡終生難忘……”
胡母悲喜交集:“王老爺,您總算有了這一天,老身真為你高興!可雪巖,雪巖他……”遂將雪巖壞了規矩、被開泰錢莊開缺、無有生計等情形述說一遍。遭母親鞭笞教訓以後的第三天,雪巖就失了蹤影,去向不明,如今竟是死活不知了。
王有齡給了胡母一封銀子,先把家裡的日子改善改善;他一定設法找回胡雪巖!王有齡心裡明鏡似的:這位兄弟一定是沿著江南運河往北去了……
壞了規矩,遭了開缺,胡雪巖在杭州已沒法立足,只得沿著大運河,逢船打探,逢扉扣問,希圖找個穩定的事幹幹。然而,時世艱難,百業不振,民生凋蔽,人地生疏,哪裡有人會看中他的活絡伶俐,用上他那一手嘀溜溜轉的算盤?他只能以尋短工度日,靠做苦力活命。輾轉來到湖州——浙北這個富庶衝要之地。
天空飄起了小雨。胡雪巖轉悠到一條陋巷。巷道深幽、清冷。石灰剝落的高牆伸向遠方,越來越稀疏的燈火,把他擲入無邊的黑暗中。疲憊已極的胡雪巖開始懈怠下來。他要走出深巷,再去尋找今夜的歸宿。待走出深巷,他才發現這是一家妓院。院門上掛著“夜夜春”的牌匾。胡雪巖在街心站住,兩眼直瞪瞪地盯著妓院門,出氣有些喘,腳下有些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聽見自己帶著重重的響聲栽倒在地上……
他醒來已是第二日下午,只見自己躺在牆角一張剛剛收拾出來的暖榻上。旁邊一位用湯匙給他喂蓮子羹,胡雪巖貪婪地吞食著,雙眼開始不住眨動,終於慢慢地睜了開來,眼角顯然汪著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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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巖精神恢復得很快:“多謝了,小姐……”他掙扎著欲坐起,“讓我自個兒來吧,怎麼能勞動你們……”
也是兩人的緣分。當晚湖州花魁,“夜夜春”的頭牌小姐芙蓉帶著自己的丫頭芍藥伺候過官人後回來,在巷字裡看到了暈到的胡雪巖,出自善心,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清晨。報曉的晨雞在湖州城的上空啼出一片嫋嫋溼煙。禁不住芙蓉說合求情,又拿出五兩銀子,請當街“地保”出面擔保胡雪巖不是那等作奸犯科、逃匿流竄的壞種歹徒,鴇母方同意暫留胡雪巖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