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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說話,但用眼神詢問他,憑著從小培養起來的默契,他明白了我問的是,「包大叔在哪裡?
他朝下方點了一下下巴。
我低頭看去,直接闖入我眼簾的,就是那口黑沉沉的棺材!
自從進了墓室就發生了一大堆的事情,我們只是知道那口棺材的蓋子是開啟的,可還沒機會研究過裡面的樣子。此時身處上方,而且有一隻手電恰巧掛在棺材的左側,才讓我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根據包大叔的判斷,還有那女鬼以及陪葬侍女的衣著舉止而言,這座墓至少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可此時,棺材裡的杏黃絲綢裡襯還耀目鮮豔,和那紅色的華麗壽衣一樣,宛如是昨天才織成的。紅衣上的精緻刺繡,堆在胸口附近的珠寶玉器,在手電的光線下熠熠生輝,好像絲綢和珠寶上的光華是流動的,讓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棺材中有一具奇怪的屍體,說她是屍體,因為她躺在裡面不動;說她奇怪,是因為有兩隻手骨突兀的支在那,並且一直不停的抓撓著棺材內壁,在棺材兩側的板上不斷的摸索,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響,刺耳之極!
還有,就是看不到她的臉——因為有一個人正站在棺材頭的部位,俯身向裡看!
從那個人的衣著和身形看來是包大叔。
他趴在板壁上,一動不動,彷佛很仔細的研究著女屍的臉,可是他仔細看就會發現其中不對的地方。
他的背部繃得很緊的樣子,兩隻手分別抓住棺材的兩側板壁,不像是扶著以保持平衡,倒像是在拚命支撐,防止自己不要掉到裡面去!
還有,他不說話,除了剛才勉力發出的那一聲『嗚』,他再沒說過任何話,而且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他在顫抖,彷佛棺材裡有巨大的吸力,而他在盡力向回拉自己身體,以擺脫鉗制!
包大叔怎麼了?在我們沒注意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著了那女鬼的道嗎?
看那個樣子,他好像在和棺材裡的屍體鬥法,雙方誰也佔不了上風,正在僵持和對峙!
我驚駭的看向阿瞻,見他正咬緊牙關,努力抬他那隻已經斷了的手臂,不知要幹什麼,臉上汗水淋漓。明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雖然情況緊急,但我也知道他在亂來。就算他的個性再剛毅,意志再頑強,生理上的絕對創傷也不會讓他的傷臂能幫上多大的忙,回頭女鬼打不成,他還說不定會變殘廢!於是我靈機一動,見我們倆相隔才一米多,便忍住痛。腰腹用力,向他蕩了過去。
我先踢了他的腳一下,讓他別亂動,然後越蕩越用力,慢慢向他靠近。一次,不成,兩次,不成,三次,不成,第四次,還不成。直到第五次,終於給我盪到他面前,近到差點撞到他的臉!
我一把抓住勒住他的妖發上段,穩定住自己,同時把雙腳墊到他腳下,讓他有地方可以著力。因為我們兩個差不多高,而我蕩過來後。位置就高了一點,所以他只好蜷縮一點身子才能做到,這也依賴於我們多年一起和人打架無數而培養出來的默契。
這樣我就能把他的體重轉移到自己身上,即不會讓他被活活吊死,還能解放出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讓他可以做點什麼扭轉過局面。現在我們可是絕對劣勢,包大同在外面生死未卜,包大叔和那女鬼互相制住不能動彈,我和阿瞻被人家在這裡掛臘腸!
阿瞻想了一下,然後虛空畫了一個符,伸食指和中指在吊著他的詭異黑髮上一劃,像是要切割一樣。可是,那東西沒有斷,反而像感覺到疼痛一樣扭動了起來,害得我差點鬆手。於是,他只好換了一種符咒繼續實驗,但還是不成功。
那時候,他的水平很菜,劃個符之前都要想一下才行,而且連折騰了好幾次,一點效果也沒有,緊張,疼痛,還有那有生命一樣的妖發的反應越來越大,都讓我倆累得汗流浹背,呼吸粗重,卻還是沒有擺脫鉗制。
「你等著,我用火燒!」他突然大聲說,嚇了我一跳。
我心想你這不是找倒黴嗎?如果被那女鬼知道我們在想辦法逃生,不是會來加強控制嗎?那我們豈不是更擺脫不了?
「你抓住,我下去拿血木劍,殺了這害人東西!」他不理我要他噤聲的表示,繼續大聲說。
我見他不管不顧的,急得差點撞頭,但頭還沒撞,就突然明白了阿瞻的用意。我們被偷襲後,一直想著怎麼逃跑,所以下意識的要保持安靜。可仔細一想,這是心理盲區,以為包大叔和那女鬼目前是相互鉗制,誰也動不了,就算我們吵翻天,她也管不到我們。